狐女君的神情,十分不解。
缘杏听得懵懵懂懂。
中心天庭和继位,听起来都是相当严肃正经的事。
缘杏忽然觉得,那位太子弦羽和他的意中人,也挺不容易的。按理来说,年轻人间的感□□,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爱意和好感,就像她和师兄一般,而他们居然要牵扯这么多。
缘杏茫然之余,也朦胧对太子和她的意中人,生出一丝淡淡的同情。
狐女君考虑片刻没有头绪,又道:“不过这件事情才刚起步,想来也做不得准。我总觉得,是天后她刚刚知道这些,这才过分上头,说不定八字还没一撇呢。”
而这时,男君也从卷案中抬了头。
缘杏的父亲、女君的丈夫,是个颇有书卷气的男子,缘杏那一身儒雅从容的文人气,多少有一些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男君私下里不着狐君的正装,只是薄薄的青衣披一件外袍,外表看上去不像是号令狐族的帝君,倒像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年轻公子。随着他身形一动,旁人才看得到他拖在身后的九条巨大雪尾,如盛装裘衣拖曳于身后,即便是最朴素的衣衫,也会因这九条巨尾,平添十二分华美。
他问:“说起来,那位太子,这些年都在何处游历?”
狐女君回头道:“不太清楚,他们一家平时连脸都不让人看清,行踪就更是隐秘了。”
男君又问:“听起来,太子即便找到了意中人,应该也没有多久,天帝为何如此着急,现在就考虑给太子定下婚约了?”
“这我也觉得奇怪。”
狐女君若有所思。
“天帝那人明明一向不会费心私情,我之前都快以为阿茵是跟一块大木头桩子成了婚,他这回竟主动提及太子的婚事,实在罕见。”
“天帝对世间之事,莫不知晓。”
狐男君温雅道。
“侧面来说,太子的意中人,定是十分令他满意吧。”
狐女君恍然:“那可真是够不容易的。天帝那人,说是刻板无情,都有些轻了。”
缘杏听爹娘一言一语地说着,只觉得还是迷茫。
天帝一家,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了。
爹娘都是从上古年代走来的神族,对他们而言,说起这些人就像谈及隔壁邻居一样正常。但缘杏却没经历过那番岁月,不管是听爹娘说,还是当初听师父说他和东天女君的过往,对缘杏来说,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狐女君回头瞥见缘杏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这些是天后他们的私事,尽管将来公开,也会是五大天境的大事,但现在还说不好。她告诉了我,我们私下聊聊是没事的,但出了家门,还不能往外说,知道吗?”
缘杏点头,自是明白的。
*
不过,话虽如此,自从知道太子弦羽就是她的恩人,缘杏不能立即去中心天庭道谢,仍是耿耿于怀。
兼之又知道了太子可能会订婚这样的大事,缘杏也很难控制住自己完全不想。
于是,直到返回北天宫,缘杏还是时常神游天外。
太子其实人挺不错的,若是将来真的继承了天君之位的话,应该会是仁君吧?
他的未婚妻,将来会成为天后吗?
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必须慎之又慎、不能任意妄为的位置啊。
缘杏想得入神。
此时,她正在玉树阁顶层、羽师兄的屋子里。
她一回到北天宫,就回来找羽师兄。
跟平时一样,师兄抚琴,缘杏拿了画具来画画,只是画到一半,就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地开始发呆。
公子羽见缘杏回来,心情就好了起来,琴声也比先前轻快许多。
然而,他谈着谈着,就见师妹不动了,望着屋内灯笼,出神地咬着笔杆尾,画作半天没有落笔。
杏师妹,即使是走神的模样,仍然清丽可人。
公子羽不觉笑了下,走过去,从她背后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间。
缘杏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在师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将他当成靠背椅。
公子羽笑问:“师妹在想什么?”
缘杏不自觉地道:“我在想太子弦羽。”
“……!”
公子羽不自然地定了下,问:“你想这个做什么?”
“因为……”
缘杏猛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师兄的屋子里,她居然在这里走神了。
缘杏忽然有些窘迫,道:“啊,对不起,师兄,我刚刚在走神。”
“没关系。”
公子羽并不介意,他只是温柔地追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在想太子弦羽?”
缘杏惊讶道:“师兄,你也知道这个人吗?”
公子羽一顿:“我想,知道中心天庭太子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你忽然提他,让我有点在意。”
原来如此。
缘杏了然地点头。
她开口想向师兄解释,可是想了半天,又不知该怎么说。
娘亲告诉她的那些事,肯定是不能讲的。但关于她自己的,如果说了她当年在万年树下养病,又偶然发现太子弦羽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也几乎就相当于自报身份?
还有,她和家人参加过天庭大宴,肯定也属于北天宫内不能提及的内容。
缘杏的嘴张了张,又张了张,竟找不到多少可说的内容。
她想了想,道:“只是最近听说了一些传闻,忽然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羽皱了皱眉头,平静地说:“天宫中的事,想来多是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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