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月7日,东正教圣诞节。
东正教作为基督教的三大分支之一,同时也是俄罗斯的国教,与另外两大教派在教义、组织、仪礼方面有许多差异。
但圣诞节节期不同倒不是因为上述原因,而是因为历法的不同。
东正教采用的是儒略历,比现在大多数国家使用的公历也就是格里历,要晚13天,这使得俄罗斯东正教的节日与西方基督教节日的节期皆有出入。
1918年之后,苏联政府推行公历,但并不为东正教所接受,教会的活动仍然沿用旧历。
又因为苏联也有天主教徒,所以每年耶稣的生日得先按公历过一次,13天后再按旧历过一次。
当然,曾经伟大的苏联已经在上个月解体了。
现在,俄罗斯联邦继承了苏联的最大一部分。
清晨,林尘带着女孩们走出火车站,走在寂静的莫斯科街头。
他此行是为了带他的女孩儿们回家看看她们的亲人。
在零号消失之后,林尘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发现了一个皮箱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箱美元。
美元最上方,还放着一张纸条和三本克格勃的军官证,军官证上分别贴着三人的照片。
纸条上是零号的留言或者说威胁:“如果雷娜塔过得不好,我会找你算账的,她可曾经是我的手下!”
很显然,零号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不在乎雷娜塔。
他之所以刻意将皮箱放到林尘的储物空间里,也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以警告林尘。
不得不说,零号此举虽然的确吓到了以为储物空间是绝对安全的林尘,但同时也帮了林尘一个大忙。
他原本还在为钱和身份发愁来着。
系统里钱和身份倒是都能够兑换到,可林尘的命运点已经用完了。
总的来说,林尘对零号还是很有好感的,哪怕零号真的是龙而不是人,林尘也愿意跟他做朋友。
曾经繁华的街道上现在人迹寥寥,大多数店铺因为计划经济的取消而失去了配给,纷纷关上了门。
莫斯科的市民们绝望地发现,哪怕他们手握着卢布,也几乎买不到任何东西。
有一些神通广大的商店或者黑市老板能够弄来各种物资,但遗憾是他们不收卢布,只收绿色的富兰克林。
于是,市民们疯狂地涌向了国有银行,试图将持有的所有卢布都兑换成美元。
来自大洋彼岸的金融吸血鬼们开心地笑了,他们也加入了挤兑的大潮之中。
苏联还没有解体之前,由于对外贸易逆差严重,外汇储备就已经严重不足。
结果是注定的,疯狂地挤兑大潮之后,卢布疯狂贬值。
短短几个星期,汇率就从曾经的1美元兑0.65卢布跌到了1美元兑421卢布。(注1)
每天醒来,莫斯科的市民们都会发现自己的财富缩水了许多,于是他们更加疯狂地想要将手中的卢布兑换成美元,再一步加剧了卢布的贬值。
而新上任的俄罗斯总统奉行西方专家提出的“休克疗法”,将这一切都视为改革的阵痛,命令政府与官员放弃对市场的一切干涉,放任来自华尔街的饿狼们疯狂地撕咬吞噬着前苏联的血肉。
在无止境地恶性循环之后,灾难开始了。
曾经能够买一架钢琴的钱,现在只够买到一块大列巴面包,并且排队晚了的话甚至买不到。
曾经富裕的莫斯科市民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陷入了穷困之中,每天为食物而发愁。
失业的工人们咬着牙,骑着前苏联分配给他们的自行车,亲自载着疼爱的妻子前往红灯区卖银,然后静静在妓院大门外等候妻子的“工作”结束,只为换一顿饭吃。
学者们将曾经价值无数的珍贵资料大把大把地丢进火盆里作为燃料,只为能够在越发寒冷的日子里提供一点点热量。
遇到的每一个莫斯科人,林尘都只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绝望与悲伤。
霍尔金娜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依靠六岁之前的记忆,霍尔金娜最终磕磕绊绊地带着林尘和雷娜塔找到了自己的家。
然而,她曾经的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废墟里依稀可见未燃尽的残垣断壁。
她风一般飞奔到隔壁屋子门前,“砰砰砰”地重重敲击着大门。
门开了,穿着破破烂烂军装的中年男人面色不善地看着敲门的金发少女。
“伊万诺夫叔叔,我是霍尔金娜,我家发生了什么?”少女带着一丝丝期望向中年问道。
名为伊万诺夫的中年男人闻言挠了挠头,看了看隔壁才终于把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和当初那个胖丫头联系在一起。
他长叹了一口气:“哎,原来是霍尔金娜啊,你父亲和你爷爷在前苏联领导人宣布苏联解体那天就引火自焚了。他们的信仰崩塌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那我母亲呢?”霍尔金娜不死心地追问道。
伊万诺夫摇了摇头道:“当年你父亲宣布你失踪之后,你的母亲就因为伤心整天以泪洗面,不久就病死了。”
说完,他看了眼视乎落魄的金发少女,叹息着重新关上门将寒风阻挡在屋外。
“怎么会这样……”霍尔金娜双目无神,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林尘走到她身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只好把她抱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瘦削的脊背。
“呜呜呜……我以后只有你了……”少女发出小兽般的悲鸣。
许久之后,哭够了的霍尔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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