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狼烟四起。
浩瀚无垠的大地之上,黑色的狼烟滚滚,仿佛大地在呜咽与哀嚎。
黄沙滚动之间,都吹不散那冲入天际的狼烟。
塞北三十六城,城城皆点狼烟。
像是一朵朵黑色的莲花,绽放在大地之上,代表了灾厄和死亡。
而城外,无数的民众背负着行囊,走出了他们生存的家园,拖家带口,离开了一座座狼烟冲霄的城池。
当然,塞北三十六城中,亦是有些老迈的民众不曾离去,他们拿起了农具,走出了自家的屋子,踏足了黄沙覆盖的长街,看着远行的亲人,热泪盈眶,但是面容之上,却愈发的坚定。
他们抬起手,朝着远行的儿孙们招手,希望他们能够在其他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远离苦难。
“唏律律~”
战马嘶鸣。
浑身覆盖在黑甲中的罗厚,看着大开的城门,看着城门中,一道又一道抱着农具,孤零坚定的老迈身影,攥着墨刀的手,都攥的青红。
“走!”
罗厚嗓子有些低沉,道。
他毅然转身,看着长长的百姓组成的跋涉队伍,抿了抿嘴。
一阵气浪轰鸣,一位罗家黑骑将主落地,饱经风霜的脸上,亦是带着几分动容之色:“将军,三十六城的百姓,有两百多万百姓都带好了干粮欲要与我们一同离开塞北……”
这位将主眼眸通红,哪怕是修行强者,在此刻,也不禁动容。
“夏家无情,但百姓有情……”
“罗家为百姓镇守塞北数十年,他们还是念得我们的好。”
将主深吸一口气,道。
罗厚郑重的点头,这种情况,他亦是不曾想到。
百姓们的情谊,至少让罗厚感受到了这些年镇守塞北,并不是一无所得。
夏家派遣玄玉妃回金帐王庭省亲,刚一回,第二天,金帐王庭便发动了草原铁骑,冲出了布帐,黑压压的朝着塞北边防城池而来,带起滚动的浓烟。
罗厚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停止了攻打永川府城,带着兵马回归,坐镇塞北。
当前线斥候,带着金帐王庭大军来袭的消息的时候,罗厚面色依旧是沉了下来。
夏家……疯了。
他镇守塞北这么多年,结果,夏家居然联手金帐王庭,欲要除掉罗家。
若是金帐王庭自己来袭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并不是,而是得了夏家的联手信号,金帐王庭的大军方是大举的入侵。
这是置塞北三十六城的百姓而不顾啊。
这是要逼他罗厚死守塞北,直至战死是么?
而这个时候,镇北王的消息传来,让罗厚撤退,放弃塞北,带着大军,往安平县退走。
稷下学宫在安平县,如今的安平县,可以说是罗家的大本营。
罗厚最终还是放弃了死守塞北,选择退走,而得知罗家黑骑要退走,塞北三十六城的百姓,竟是也选择跟随罗家而离去。
对于塞北的百姓而言,他们是大夏王朝的子民,但是夏家勾结金帐王庭,攻伐塞北,对他们而言,简直无可理喻的事情。
罗厚对于这些跟随的百姓,自然也无法拒绝,他虽然被称之为罗人屠,但是,他对于百姓,还是很仁慈。
三十万黑骑,有两万黑骑,自愿留下死守塞北边防城,为队伍断后。
否则,金帐王庭的兵马攻来,攻破了防线,腹背受敌,对于逃亡的黑骑而言,自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罗厚原本是打算亲自留下断后的。
可是,剩余的四位黑骑将主们不让,毕竟,撤退的大军,若是没有了统帅,那必然是一盘散沙,如何抵挡的了楚元道的侧面骚扰。
因而,罗厚只能退走。
当黑骑大军浩浩荡荡的退走塞北边防城的时候,罗厚的眼眸仿佛进了风沙,他端坐马背,扭头看着那黄沙漫天的城楼之上,留守将主黄涛高举墨刀的背影,胸膛之间只有滔滔杀意在翻涌。
……
当楚元道和永川府知府杀入塞北,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位位老人伫立在长街,握着农具,嘶吼着,谩骂着。
楚元道有些恍惚和惊讶,没有想到塞北的百姓居然如此的刚烈,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哪怕是楚家的疾风军居然都差点被扫出了城池,无法占据这些空荡荡的城池。
百姓的力量,似乎并不比想象中要来的弱太多。
楚元道覆盖着甲胄,骑乘在马背,马蹄声轻踏,踏过一座城池的主干道。
主干道两端,一位位老人死死的盯着他,破口大骂着,扔洒着臭鸡蛋,烂菜叶。
楚元道有些恍惚。
不过,很快,楚元道想到了自己惨死的儿子楚天南,眼眸瞬间变得锋锐,无情。
他派遣军队驻守这些城池,尔后,带着大军,追袭罗厚撤退的黑骑大军。
而边防城。
将主黄涛屹立城池之巅,面对金帐王庭的十万大军的冲杀,死守城池。
他像是一只疯狂的雄狮,哪怕遍体鳞伤,依旧撕咬着来袭的草原恶狼。
他要为其余的黑骑,以及塞北的百姓们的撤走,创造足够充足的时间!
愿意留下的黑骑,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们无所畏惧,他们看淡了生死。
他们要轰轰烈烈的为塞北这块大地,最后再战一回。
金帐王庭的草原勇士疯狂的冲击着这座他们攻打了无数回的城墙。
而黄涛率领着黑骑留守士兵们,只是沉默不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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