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妻室,只怕要冷落耽误人家一生了,如今的局面反而是最好的。
只是此事却是不必对卿唐讲的,不过待他日后官位高升,真正做了大官,给卿唐娶一个贤惠的女子也是可行的。
在那条道上受过苦的人,若能重归之前的道路,想来也算是改变之前的人生了,不必被谁看不起,平平静静的过他的一生。
越是相处,卿唐便越是仰慕自家少爷:“少爷的琴抚的真好。”
不同于青楼楚馆的绵绵之调,而是声声雅致,曲尽山河之美,或雄浑壮阔,或潺潺流水,直让人心生向往。
“琴棋书画乃雅人四好,你若想学,我也能教你。”林肃笑道。
乐人乃是贱籍,但是宫典之乐,君子之乐却是与那等只为取乐之乐不同的,重在风骨,不堕俗流,君子相交也有以琴会友之说。
卿唐张口欲言,又觉心中底气不足:“我能学么?会不会玷污了此道?”
“不会。”林肃笑道,“你若学会了,日后放籍出去也是良籍,不必担忧污人视听。”
“是,多谢少爷。”卿唐心中满是雀跃。
他有些基础,只是弹琴时手指以柔美为主,缺乏刚硬,一曲卧龙吟硬生生弹成了吴侬软语。
卿唐也知道自己弹的不好,低头时满脸通红几欲滴血:“少爷,小人技拙,还请少爷指点。”
“曲有误,周郎顾。”林肃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弹这样铿锵有力的曲子的,“你这通曲的失误,是想周郎一直盯着你瞧么?”
卿唐近日多读了些书,也知其中典故,知道被取笑了,更是连白皙的颈子都红了:“少爷说笑了,我不是故意的。”
若真能引得少爷一直看顾,这琴他宁愿一直弹成这样。
“若是弹成如此,只怕周郎不会一直盯着瞧,而是甩袖即走了。”卿唐红着脸颊多说了一句。
林肃笑道:“你倒是个明白的,此事不急,你得慢慢学,一点一点纠正。”
他起身坐在了卿唐的身后,日渐有力的手臂将人半笼在了臂弯中,轻轻拨动,琴声铿锵:“力道要足,却不可只用蛮力。”
卿唐感觉他靠近,只觉得浑身紧绷,当真是自己都要化成那琴弦一样了,手指拨动,却仍然软绵绵。
林肃捏住了他的手,带着拨动一下道:“是这个力道。”
“是…”卿唐手指都在颤抖,只觉得所有贴近少爷的地方都像是贴在烤肉板上一样,呲拉一下就要烫熟了。
“抖的这么厉害?我又不是老虎,难道能吃你不成?”林肃低头询问道。
卿唐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我,不,小人就是,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缘由来,待林肃松开他的手指站起远离,却只觉得一阵的失落。
他只是觉得同少爷这般亲近像是莫大的恩赐一般。
06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宿主,他好像喜欢你哎。】
【他还未成年,况且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回去么?】林肃反问道。
06分析道:【不必的。】
但难得瞅见宿主正人君子的一面,它有点儿不习惯。
【还是个小孩儿,自己的心思未必真正摸得清楚,此时我若是诱导,他必定上钩。】林肃笑道,【得让他自己想明白。】
对上一个小可爱,还是那种跟在脚边满眼都是崇拜的小可爱,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可爱还生的冰肌玉骨,纯稚诱人,林肃若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就算是他能克制得住脑子的想法,这副素了二十年的身体都不允许。
但卿唐还太小,这个时代的龙阳之好可比前世严重多了,不说是人人喊打,却也是天下之人皆可嘲讽一句的。
卿唐有过那样的遭遇,难得回了正路,他得想清楚他要什么,而在其中的选择,林肃不能加以诱导,否则一时头脑发热,以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毕竟这是个真小孩儿,可不是他那种冒充的。
林肃去河边净了手,卿唐只沉寂了一会儿,又开始在那里努力的矫正自己的琴音,索性车夫睡眠好,河畔的蛙鸣和嘈杂的琴音都没有让那呼噜声中断一下。
快马数日便可往返清河府与京城重地,马车也不过是十几日的功夫便到达了京城。
会试放榜以后一月便是殿试,林肃本就是细心之人,一应事物本不需要他人插手太多,但当他要寻的时候,卿唐已经帮他收拾整理好了。
即使只是临时居住的院子,桌椅衣物还有书籍都整理的十分妥当,一天下来就没有见他闲下来过。
殿试当日林肃起身时衣衫就在床头,素青色的衣衫并不如何显眼,在这样的日子里穿却是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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