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是她以为一切我准备的很好很充足,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大祭司远比她知道的要多很多,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清瑾开口,清瑾好像什么都知道了,连她心里那点儿不光彩的想法也都知道了,怪不得刚醒过来的时候,她会用那样冷淡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睢宁就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她有错在先的,是她先故意欺瞒清瑾的,可她就是觉得委屈。
“怎么不说话?”
清瑾如今都不耐烦她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对她那么好,她的计划还没有成功,就已经半道夭折,大祭司现在一定是十分厌恶她的,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不舒服,睢宁干脆就拉过被子,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不想去面对清瑾了。
好像这样,她就能躲过去一样,什么都不用面对。
清瑾看着这丫头孩子气的把自己蒙起来,脸上的无奈更甚了一些,伸手拉开了睢宁的被子,就看见了小丫头红着眼睛:“你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清瑾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儿叹息:“难道现在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
“我没有。”睢宁下意识想反驳,她想说她从来没有跟清瑾说过假话,她没有骗过清瑾,可望着清瑾,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她说不出来,她理不直气也不壮,她以为她能说服自己去面对清瑾的质问,但是她不能。
“你是没有骗我。”清瑾起身,声音里也带上了一点儿严肃,点了一点儿让人放松些的安神香,然后靠在窗前,对着床上的睢宁说道:“可你也没跟我说过实话吧?阿宁,我一直欣赏你的聪明,却没想到,你远比我以为的还要聪明。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当真是来找我学习算数之法的吗?只要你说,我就信,只要你想好好学,我就好好教,一如过往,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从此再不问你!”
“我没有骗过你!”睢宁捏紧了身下的被子,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只觉得一阵的痛意从心尖上传上来,她红着眼睛,看着清瑾,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能那么做,我别无选择,那是我的人生,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已经尽力,我想尽力对大人坦诚,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我只想求一线生机而已,大人何必如此逼我?”
什么再给一次机会,如果是这样的机会,那睢宁是不要的,她是贪恋外面的一切,贪恋清瑾身边的温度,可如果就像清瑾说的那样,一如过往再不追究,一切只当从没发生过,再不过问!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清瑾再不会管她了,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休想从清瑾这里得到任何!
“我错了。”睢宁咬着牙,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有什么办法?那样处境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当时遇见大人,就是我唯一能抓紧的希望,我不想被关在那里等死,我只能去抓住它。”
她一身的伤,还发着高烧没有退,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身形还不稳,但依旧是一步步走到留清瑾的跟前,给清瑾行了一个礼,就像是她们初见那次一样:“大人怪我是应该的,我没有说实话,我心里有鬼,我利用大人,我对大人有图谋,我都承认,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为达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什么都能做,大人的鉴天境是我偷拿的,就是为了给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之后我也一直都是小心讨好,我想让你觉得我是与众不同的,我想走近你的身边,我想通过你,帮我离开那座幽冷的宫殿,我一直处心积虑,大人看错了我,我也对不起大人。”
浑身都在疼,可睢宁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喜欢你能喜欢我,留着我,可以帮助我摆脱困境,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心思单纯聪明伶俐,呵,我哪儿配呀。”
嘴上说着逞强的话,确实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些话对于睢宁来说,何尝不是句句扎心,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勉强撑住了,然后对着清瑾又福了一礼:“给大人添麻烦了,也让大人堵心了,阿宁这就走,免得脏了大人的殿。”
她脚步虚浮,走的每一步都不稳,心里也是越发的着急,她本来以为这样能激起清瑾心里的那一点怜悯,她一身的伤,还病着,还这样贬低自己,就是想干脆破釜沉舟另外再找一条路走,反正清瑾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不如就撕开伤处给她看,也许还能有不一样的效果呢?
不然她是真的没法儿去跟清瑾交代的,可一直到她打开了房门,身后的清瑾都没有什么动作。
睢宁心里忽然就凉了,她没有反应,她是真的生气了,那一点儿凉瞬间就从心尖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这意味着什么睢宁再清楚不过了,她方才那一番话是基于清瑾对自己的不同,清瑾若是怜惜她,才能看到那番话后面的凄苦,如果清瑾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里,那就什么都不是,甚至还好起反作用,直接激怒清瑾。
毕竟,谁会愿意这样的当面对峙?就算她早就知道自己是抱着目的来的,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再从她嘴里听到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清瑾是什么人,神殿大祭司,位高权重,连陛下都要对她礼遇三分,凭什么被自己这样折辱?
喉咙里有血腥气,睢宁忍住了,打开门就干脆走了出去。
如果今日清瑾不挽留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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