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沉默了会儿,安抚的抱了抱她。
他也知道朝局艰难,要袁宝儿一个人支撑实在不容易。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尽快回去,却不想被拖住脚步,反而离不开。
“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去?”
袁宝儿之所以过来这边,一来是为了稳定边关,二一个也是为了顾晟。
虽然知道他还活着,可他一走就没有音讯,袁宝儿怎能不担心?
“我查到这里有人跟大夏有联系,却不是布衣卫,且军费去向我也还没查清楚,”顾晟道:“这些事情不查清楚,对大夏始终是个祸患。”
“那咱们一道查,”袁宝儿道。
顾晟摇头,“太危险了,待会儿宴会结束,你就跟着舞娘他们回去,尽快赶回大夏。”
“我不,”袁宝儿当即拒绝。
“听话,”顾晟温声劝她。
袁宝儿执拗摇头,“你要不让我跟着你,我就一个人查,反正离开这里,你也找不到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袁宝儿,”顾晟低斥一声:“你不是个孩子了,你是个母亲,想想咱们的孩子,你还那么任性?”
袁宝儿呵了声,“这会儿知道我是孩子娘了,我生她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
“我生她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凭什么说我任性?”
“从跟我见面到现在,你问我孩子的事了吗?你知道她是男是女吗?”、
“你还说我,你凭什么说我?”
多日的压力和思念本就压迫着袁宝儿,但袁宝儿心里念着大夏,念着顾晟,一直生扛着,这会儿被顾晟一说,猛地爆发出来。
顾晟被她数落得头都抬不起来。
袁宝儿觉得脸上痒痒的,一抹才发现都是眼泪。
她别开头,冷声道:“你没资格说我,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她转身离开屋子。
顾晟急忙去追,却发现同伴摇摇晃晃的过来,未免他看见袁宝儿,他赶忙迎了上去。
同伴偷着喝了酒,见他过来便把酒壶递过去。
顾晟接过来,笑着跟他说话,以便袁宝儿离开。
夜半,袁宝儿跟着舞娘离开客舍。
回到暂居的帐篷,她脸色沉沉。
老兵偷偷摸摸的找了过来,问她:“大人,这里不能久留,咱们还是撤吧。”
袁宝儿已经找到人,走肯定是不能走的。
但是留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留。
顾晟做派强势,才刚是他顾不上,只要他能腾出手,一准得把她弄回去。
这可不是袁宝儿想要的。
她叫住老兵,低声嘀咕几句。
老兵的表情匪夷所思,“可是大人,咱两长得差得太远,就算说父女,那也得人家能认啊。”
袁宝儿直接到了水,在地上活了泥,往脸上一抹。
这两天她见了不少土曼的人,男的女的脸上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她这么一抹,就算不像,可是长相也看不清,只要不细究,大抵还是有几分可信性的。
老兵见她坚持,只能由着她。
袁宝儿拽着他悄悄溜出集市。
两人才走不久,顾晟就赶到了。
见到没有人,他眉头紧拧。
以他的了解,袁宝儿可不是个听人劝的性子,他可不信没人盯着,她自己乖乖回去了。
出了营帐,他悠哉四周转悠几圈,始终没找到袁宝儿,眼见轮他当值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只能不甘的回去。
而此时,集市外的袁宝儿正跟老兵啃干胡饼。
老兵对袁宝儿的提议战战兢兢,试图劝她改变主意。
然而,袁宝儿主意已定,根本不是谁能改变的。
两人席地而卧,好在此时夜里不是太过寒凉,倒也能勉强凑过过去。
待到天色蒙蒙亮,袁宝儿重新乔装一番,两人才又来到集市。
才刚进去,两人正准备去人力那边蹲点,就见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进来集市。
两人赶忙往后躲闪,但是始终没有避开,袁宝儿被途径的兵士抽了一鞭子,骂了声滚开。
老兵气怒不已,想要找他算账,袁宝儿赶忙拽住他,低声道:“算了,别惹事。”
老兵心里很是生气,但也明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两人贴上墙根,等着众人过去,才去人力蹲点。
清晨时的人力没有几个,两人熬了一夜,这会儿浑身发凉,老兵便去买了两碗热汤过来,两人就这干饼,喝着汤。
一顿饭后,人开始多起来。
两人过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活,所以就蹲的远远地看着。
没多会儿,几个强壮的人力就被挑走了。
余下的多数跟两人一样,要么年纪太大,要么瘦了吧唧。
大家见惯了这种情形,倒也没怎么在意。
袁宝儿裹了裹皮袄,琢磨着两人可以换个地方了。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找人力,要的还不少。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袁宝儿就被点到了。
老兵登时傻了眼,急忙想去扯她。
袁宝儿生怕被人察觉不对,忙笑着哈腰,跟上早前站过去的人力。
老兵见状,赶忙上前推销自己。
然而那人是要选杂役,瞧不上老兵这样老么卡刺眼的,当下把他扒拉了到一边。
老兵心里急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眼见着袁宝儿跟着众人走了。
他跟在后面,溜溜达达的缀着,一直到进集上最繁华的客舍。
舍门口有身穿华服的众人进进出出,老兵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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