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连史书上的名声都不甚在意了。
(三)
自从母后走后,我对父皇的怨恨与日俱增,不再与他多讲话。可他竟然对这点很满意,对丞相说出“月盈有朕冷面之气”这种话,实乃可耻可恨。
我如此恨他,但月华后来与我说父皇坏话的时候,我依然严厉地斥责了她。
不是为了维护那男人,而是为了维护等级尊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早已融入血脉骨髓,与呼吸一体,与天地共存。于是在内心恨着他,却在明面上,连自己亲妹妹都这样斥责,可以说是道貌岸然。
没法子,终究不能像月华那样活的无拘自在,坦坦荡荡地说出内心所想。
有时候会忍不住嫉妒刘月华。她才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有一个幸福顺遂的童年。所以,没事也要找事让她做,容不得她总是游手好闲,做一辈子的任性闲散公主。
后来,锻炼她的这件事变得更加重要。
因为,我不可能有孩子了,她要继承皇位。
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没办法评价的人,因为她什么也不求。
怎么会有这种人?一开始没法相信,总觉得她是假装出来的。可看人戴面具也是简单的事,我却看了她很久,也看不出裂痕。
这人定是把面具钉在脸上了!
因为那男人恶毒的教导,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杀生予夺”的意思,玩弄那群大臣还不是信手拈来。
想要名望的,让他青史留名;贪图钱财的,让他盆满钵满;为了理想的,让他实现抱负。这不是有求必应,只不过是为了抓住他们的把柄,然后利用光他们所有的价值,一丝都不剩。
当然,能够配得上被我利用,也是有条件的。名望再高也不能功高盖主,财富再多也不能富可敌国,至于理想,首先他的理想必须本本分分的才行。
我一直觉得,御下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不过是揣摩人心,用实力博弈——没有人玩的过我,因为没有人比我狠。
可是,不知从那里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以往的经验和手段在她面前统统失灵。
处处不守规矩,不停试探我的底线,还笑得和没事人一样。
(四)
我曾背着父皇,偷偷看过一些戏本子。
有一句是这么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是这样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动情,父皇肯定也没想到。
迷惘的站在悬崖边缘,生怕一个走神就万劫不复。所以,我试探了那女人很多次。摔碗、刺杀、昏迷、皇夫……
而得到的答案让我并不满意。她太纯粹,干净的让我害怕——却致命的吸引人。只要看到她,就会克制不住喜悦,感觉血液在翻滚,灵魂在复苏,这是一个在坠落在深渊的人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一边渴望,一边害怕。
如若她背叛我,如若发生这种事……
我一定会支离破碎。
我知道对不起她,可该做的事从没少做过。没法子,就像我注定不能成为刘月华那样的人一样,也注定无法停止自己无休止的猜疑。
我需要阳缕,她是我的,至少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我不会纳后宫,无法接受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更不要说传宗接代,光是想想男人的躯体就令人恶心。
阳缕对我来说,是这昏沉黑暗中唯一的光束。
但我不会允许光束过分自由的移动,她要在我的手中,让我一抬眼,一转头就能看见。
阳缕怎么能逃呢?
虽有亏欠,然耐心亦有限度。
(五)
为阳缕做的让步已经够多了。我和她不会有孩子,于是把刘月华当做继承人培养;我甚至想好了,她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亦或是和我一样爱上了女人,就从宗亲旁支里挑一个合眼缘的认领回来。
我还逼着那些大臣不敢在台面上提娶妻纳妾的事,在阳缕面前,把自己的自尊、颜面,都撕开撒了一地,还要怎样?
她为什么还是推开我?
我真的不明白。我会的那些东西,礼乐射、御书数,没有一个能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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