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凶,宋辞却从中听出些许善意,笑了笑没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宋辞随手取了盏路边的灯笼,为她照明,老妪看似行动迟缓,脚程却不慢,来到宫门口,她主动讨要了宋辞手中的灯笼,赶宋辞回去。
宋辞踟蹰了许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老婆婆,您该如何谋生?”
那老妪不语,径自走入密道,约莫走了十丈远,便放下灯笼,盘膝坐下。
不知等了多久,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她阖起的眸子微微睁开,随意瞥了远处袅袅的身影,再度阖上,似睡着了一般。
离近些,花溪也看到了人,心中一凛,立马收起了面上阴沉,上前乖乖行了礼等候吩咐。
“花渐意惹下大祸,你可知?”老妪淡淡开口,却有一种莫名的威压积在心头,容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说谎。
花溪眼中不甘,张口欲解释,那老妪忽然睁开了眼,锐利的视线激的她头皮发麻,她不得不点头。
“朝廷的人攻上来了,你可知?”她又道。
花溪这次点头倒是未有生反驳之心,她焉能不知,若不是为了避开那些人,她怎会拖到现在才入宫。
“毁了啊……”她起身,慢吞吞捡起灯笼,边走边道:“呵呵,逃命去喽。”
“钟离婆婆,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花煞宫个个身手不凡,还怕他们那些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来多少人杀多少人便是!”花溪不赞同道。
老妪没有说什么,只回头呵呵笑了声,眼中极尽讽刺。
花溪看的真真切切,冷了脸色忍着没再说什么,心中只盼着她尽快离去。
久不见花溪回来,宋辞只得以少宫主的身份将那些人召集起来劝说,花煞宫再强也不过是一江湖流派,哪里强的过这天下的主人,大凉的皇帝?
稍微没那么死忠些的,心中都微微有那么一点儿动摇,众人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宋辞的话,偏偏花溪回来了,已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她脸色铁青,冷斥道:“花煞宫收留你们,教你们武功,你们便是这般报答宫主的?”
本就安静的屋子,更安静了。
“全部去刑堂受罚!”她道,女子们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交头接耳倒也没一个人利利索索起身去领罚。
眼下那些整个山下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些人随时可能找到入口攻进来,虽说不一定有能力闯到这里,但总归身体行动自如多些自保能力会安心些。
“花溪,你冷静些,解散花煞宫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宋辞神色淡然,语气平和,花溪知道她根本没有站在自己身为少宫主的立场上,为花煞宫考虑,还是随着她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心中的阴郁。
“与朝廷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花溪,你太低估我大凉军士的实力了。”宋辞委婉道,从那天她在沈清洛面前说那些话时,她就察觉此人太过相信那些机关,也太过自大了。
普天之下能人异士何其多?她能闯过,别人自然也能闯。
“我花煞宫建立数百年,岂能如同鼠辈逃窜,说散就散?我已经传书宫主了,相信宫主很快便会赶回来处理此事。”
她说的话看似有理,本被宋辞说动的人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宋辞知道若不是情势所逼,她们心中无一丝离开脱离解散花煞宫的想法。
她轻叹,“太迟了……”
刚被花溪稳住的人心,又浮躁起来,纷纷询问她可收到宫主回信,宫主现在人在哪里?几时能归?
花溪答不上来……
宫主在宋辞醒后不久离开,临行前只告诉自己,她按照约定,定下宋辞少宫主的身份。
那时,大军已经将整个山包围起来,宫主她不顾劝阻,执意离开,分明是不将花煞宫放在心上。
花溪心头说不出的悲愤,若不是宫主她早先属意自己做少宫主,否则今日为花煞宫忧心的便不是她了,她付出了那么心血,岂能眼睁睁看着它付之东流?
一旁的宋辞似局外人,她静静地看着花溪由一开始的张狂自大到现在被逼到哑口无言的地步,心中越发有把握劝说花煞宫解散。
花溪脸上青白交错,甩开围着她的众女子,“愿意死守花煞宫,等待宫主的人留下,愿意脱离花煞宫的去刑堂领十鞭。”
她说罢离去,门被她啪的一声关上,莺莺燕这会儿也不再装柔弱,恍若未闻,三五人一堆,探讨着要不要离开。
“想要离开的须趁早,不出意外的话,山下的夜将军很快便会强攻。”宋辞淡淡道,她虽不似花溪,亲眼见到夜铭玉将军带着执锐披坚的士兵上山,但也猜到了夜铭玉将军的想法。
昨夜她们偷战马,今日公主又上门指责他,这股闷气势必要发泄在她们身上。
“啊?”众人惊,宋辞却不打算再耽搁时间解释,“你们快去收拾东西吧,无论分散离开还是结伴同行,都要注意安全,莫惹人注意。”
今日说的话已经很多了,她颇有些不习惯,推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住处刚喝了几口水,想起自己来时便同沈清洛说好了回去的时间,又推门出去找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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