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妈让陈继道给我取名,就很说明一切了。
前面也说了,陈继道之前的那种神神叨叨的痞子、无赖模样,让我爸妈不得不怀疑他是个“神棍”,只是碍于乡领导的面儿,怕得罪了他而已。
要是那个时候让我爸妈同意让我追随他学道,我爸妈是一万个反对。
可是陈继道在院子露的那一手,我爸妈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那种气场和“先知”,足以打消我爸妈那的坏印象了。
这样一来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人当真是有本事的,那么他说他自己是个道士,这句话也就可信了起来。
再则,人吃个饭也要好酒好肉的,动不动还去镇上,说明这人的生活水平不低,起码是见过世面,那乡领导说他是城里来的,也是可信的!
最后,这人和我爸妈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城里人下乡的架子,带着玩笑的调侃让我爸妈觉得很亲切,最后连称呼都改成了“陈大哥”。
可见我爸妈此时虽不说完全信任了他,至少是信了一大半儿的!
这就是我师父的个人魅力所在。
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不去粉饰自己,也不在别人面前演绎什么。凡是和他初接触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真!
“桂芳,把这个贴在你房间的大门上。”
陈继道一边拿筷子夹起一块肉,一边“哧溜”又吸了一口酒,他似乎很喜欢用酒来送肉,
然后从工装裤里摸出两张黄色的符给了我妈。
我妈接过符,转身准备去贴符,就在这个时候,陈继道放下筷子,“哧溜”下最后一口酒,然后伸了个懒腰,朝我爸问道:“烟呢?可别拿个卷烟糊弄我!”
我爸听后,赶紧让我妈去屋里的衣橱上把烟拿下来。
陈继道拆开包装,抽出一支,划了根火柴后猛吸一口,满足的吐出烟来,说道:“饭后一支烟,快活赛神仙!”
我爸也丝毫没有心疼的样子,他也乐滋滋地抽出一支点燃,拿起酒瓶,想给陈继道倒杯酒,却被陈继道拦住了。
“今晚可不能多喝,那两张符只是用来保护你们。这些鬼物执念最重,玉环已被我取出,今晚他们必然会拼命抢回‘栖身之所’。”
“啷个的?(在这里是怎么了的意思)事情还没完呢?”
我爸收回了手,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你们今晚早些进房,不得出来,还有......”陈继道顿了顿,向我妈叮嘱道:“桂芳,那两张符,一张贴在你们房间的门上,一张贴在正一的摇篮上吧。”
说完他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就怕那些鬼物见抢玉不成,想入我徒弟的身,到时候可是见麻烦事儿......”
他这声嘟囔在寂静的屋里,和对着我爸妈说话没啥区别。
我爸妈听得真切,两人也不禁感动起来。
我妈应了一声,就转身回了房间里贴符去了。
等我妈出来吃晚饭,陈继道就去了屋子里逗我玩了。
我爸妈在客厅里吃完饭,收拾好了后,早早的就进了房间里。
而陈继道则搬了个藤椅,坐在了院子里,一边抽烟一边在闭目想着事情。
大约夜里两三点的样子,我爸妈已经睡得很熟。
但是在院子里,陈继道却是心生感应,猛然睁开了眼,望着槐树的方向,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总算来了!免得我还要多守几晚!
陈继道接着就闭上眼,掐了好几个手印,手印成型后,指尖正对着眉心,接着他念动口诀。
随着陈继道在心里默念一声:开!瞬间他就打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院子里的场景他就“看”的很清楚了。
陈继道心里暗想:这龙形玉环的气息还真是厉害,好大的阵仗!
正想着,原本漆黑安静的院子似乎起了一阵风,若有似无的。
如果此刻我爸妈也在这里,并且开了天眼,他们就能看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人”,其中还有两个“人”全身发着红光。
陈继道细看那些“人”,发现大多都是目光呆滞,不自觉地聚集在槐树下。
这些都是附近乡民被吓掉的魄,没什么威胁。而最有威胁的是,那两个全身发着红光的鬼。
在天眼的状态下,是可以通过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颜色,从而看到鬼的层次的。
像院子里大多数,无意识的魄,在天眼下呈现出的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灰色。一般人死后的魂魄则是纯正的灰色。
而厉鬼,且沾染了人命的厉鬼,身上会发出血红色的光,没有沾染人命的厉鬼,身上的光就是纯正的红色。
像院子里的两个厉鬼,全身散发的纯正的红光,看来是没有沾染人命的。
道士对于所有厉鬼的做法,一般是劝、驱、镇、化。
要想死后化为厉鬼,那怨念和执念要同时很重,而一般已经化为厉鬼的魂魄,是已经被怨念、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所以他们就连眼睛都会是红色。
对于厉鬼,劝不动就驱赶他们,但是厉鬼都是偏执狂,哪能这么容易就被驱赶?所以大部分道士都会选择镇或者困,先镇住或者困住他们,然后请得道高僧来诵经度化。
道士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厉鬼打到魂飞魄散的,不管是什么样子厉鬼,都不会。
因为厉鬼也好,普通的鬼也好,生前都是人,由人而化,也算是生命,道士如果随随便便就把厉鬼打到魂飞魄散,就等同杀人,这里面的因果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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