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所查获的这些商业机构多是被部署在海汉控制区,而且几乎每一家都私藏有一定数量的制式武器,幕后主使者对海汉的敌意可谓显而易见。但对于海汉而言,来自外部的敌意并不稀奇,历年来因为各种利益冲突将海汉视作对手者数不胜数,算得上仇敌的势力也着实出现过不少。
但能够有资格与海汉对着干的,实力当然都不会太弱,一般都会选择通过战争这种见效更快的手段来解决与海汉之间的利益纷争。当然海汉这些年的骄人战绩也颇具劝退效果,如今敢跟海汉撕破脸开战的势力是越来越少见了。
而当下发现的这种在很大的地域范围内慢慢布局的做法,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耗费相当长的时间周期,才有可能实现预期的目标,而期间所要承受的风险却非常大。在此之前他国情报部门对海汉实施的渗透手段,都远远没有做到这么细致的部署,如果将这样的对手称之为仇敌,那这个仇恨的程度就相当可观了。
何夕道:“虽然我们还没有查明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和线索,倒是可以排除掉很多怀疑对象了。”
西班牙人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之一,但从目前所掌握的各种情报来看,西班牙人也仅仅只是参与者,而非策划和运作整个计划的主谋。
大明锦衣卫的参与更像是地方上的一小撮人冲动之下所做的蠢事,因为除了福建之外,在其他地方的调查都丝毫没有发现与锦衣卫相关的证据,也没有迹象表明锦衣卫在更大范围内参与到军火走私事件当中。
清国跟海汉的关系当然称得上是死敌,但以落后原始的航海能力,几乎不可能跟远在南海的西班牙人搭上关系,更别说在大明和海汉控制下的贸易港安插探子了。就算清国主动宣称对这一系列的事件负责,也很难让海汉相信其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而当下除了这三个最主要的竞争者之外,还有其他一直跟海汉过不去的对手吗?如果把这三家都从嫌疑名单中排除了,那还有谁有能力又有动机来做这些事情?对于在场的执委会高官来说,这似乎就是一个无解的死胡同了。
陶东来道:“但最有可能跟我们作对的几家,看起来似乎都是最容易被排除在外的对象,那真正的主谋是谁?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帮人,就选定了我们作为目标,做出这么多的部署吧?”
何夕默然片刻,才开口应道:“如果有可能的选项都已经被排除掉,那事情的真相,大概就是那些我们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了。我当然不是指这次的对手是从天而降,而是我们有意无意间忽略了某些线索,或许真正的幕后主使根本就没有被我们列入到怀疑对象当中。”
陶东来道:“你好像已经发现了更多的情况?那跟我们说说吧。对我们来说,一切皆有可能,毕竟我们能出现在这个时空,本身就是一件极度不合常理的事情。现在已经有很多东西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轨迹,未来的形势发展会超出我们的预计,所以出现任何状况都是有可能的。”
颜楚杰也赞同道:“陶总说得对,我们对形势的判断不能再仅仅基于史实和之前的经验了,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和改变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并不了解的状况正在发生。如果不是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这些事,我们也不会意识到还有这样的对手在暗中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悄无声息地等着偷袭我们的机会出现。老何,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执委会肯定都会支持安全部把调查工作继续进行下去!”
何夕道:“倒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这么说吧,我们将已经掌握的线索再捋一捋,其实就能发现尚未解决那些问题的根源所在了。”
“首先我们可以通过目前的调查进展,来给幕后主使标注出特征。比如说,拥有丰富的航海经验,对大明东南海域和南海海域的环境较为了解,对如何经营跨国贸易很熟悉,有很强的组织能力和严密的组织架构,其成员以汉人为主体,……这些是我暂时能想到的一些特征,大家还可以自行补充。”
“然后我们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有谁能够满足以上列出的这些条件,特别是那些我们会认为下意识认为不可能的对象。”
“许心素!”宁崎立刻应声说出了一个听起来的确不太可能的答案,不过他话一出口,便又自行否定了这个答案:“这当然不可能,这事如果是许心素谋划的,那就不会在漳州掀了自己的桌子。”
在从宿务获取情报之后的一系列调查进展,其实都是源自于许心素在漳州进行的调查,如果不是许家老三许裕兴在调查中发现了锦发号和正福记这两家商行的猫腻,也就不会牵扯出后续在各地被查获的多家商业机构。许心素肯定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宁崎的这个推断当然是不成立的。
但除此之外,许心素却几乎契合了何夕提出的所有特征条件,就此而言已经远远超出了大明、清国和西班牙人,也就难怪宁崎在第一时间会想到他了。
何夕却点点头道:“宁总能马上联想到许心素,的确反应很快。以许心素的立场和我国的关系,他当然不会是幕后主使,但我们可以从许心素身上推想开去,想想还有什么人能拥有类似许心素的条件。”
陶东来沉声道:“对许心素这样的人物来说,能拥有跟他差不多条件的人,要嘛是他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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