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顺路。
甄元白张了张嘴,忽然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他抹了抹眼睛,手足无措的把手机挂断,用力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反复擦了很多下脸,才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早就知道时不凡不安好心的,自己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自己,原来都在这儿等着呢。明明一开始就觉得他肯定是为了等自己喜欢上他再狠狠抛弃,可怎么还是喜欢上他了呢?
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甄优秀住宿,因为课业繁忙,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父母下班还没回来,甄元白把自己锁进房间,趴在床上难过了很久。
时不凡打来了好几个电话,他都全当没听到。
他决定再也不跟时不凡说话了,这辈子都不跟时不凡说话了,他真是个超级无敌大坏蛋。
他哭了好一会儿,枕头都变得湿漉漉的,才伸手把时不凡的手机号码拉黑,然后又把微信里面的联系方式也删了。
时不凡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他也没必要继续喜欢时不凡了。
秦英不久回来,收拾好之后来喊他吃饭,甄元白调整嗓音,对她说:“我不吃了。”
那鼻音实在太清楚了,秦英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她拍了拍门,担忧道:“怎么回事啊?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时不凡欺负你了?元元?”
甄元白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没有,不是他,我只是,有一道题怎么都解不了,你别管我了。”
“你说你……”秦英无奈道:“这事儿哭什么啊,解不了休息一下,明天再解,要不拿出来问问你爸,啊?饭得吃,我给你端过来。”
打电话陷入忙音,社交方式被删,时不凡看着自己的手机,满心惶恐。
艹。
他想,老子做错什么了?
第二天是周末,甄平津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聪明,我跟你妈今天要带姥姥去检查身体,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自己出去买饭吃,嗯?”
甄元白昨天好晚才睡,迷迷瞪瞪的嗯了一声,秦英又喊了两声,他才恍然回神,大声道:“知道了。”
“我们可能得晚上才回来,你真的不一起去吗?”
半天没得到答复,秦英把钱给他放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一道破题也能难哭他,今天他不把题解出来看来不会善罢甘休了。”
“像你吧,一根筋。”
父母两个关门离开,甄元白则又睡着了,他迷迷瞪瞪感觉没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他拿起来放在耳边:“喂?”
“元元。”是时不凡:“我去你家找你好不好?”
甄元白懵了两秒,又一声不吭的挂断了,顺便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时不凡:“……”
平时看着软了吧唧的,关键时刻是真的狠啊,删联系方式完全不留情面。
时不凡感觉自己的心跟在油锅里煎着一样,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今天是阴天,天空暗沉沉的,甄元白的屋内很安静,他好像是睡着了,但事实上并没有,脑子很沉,身体也很重,有点饿了,但一点都不想动。
他很庆幸今天是周日,可以让自己调整一天再去见时不凡,否则他害怕自己又让时不凡看笑话。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在床上迷糊了一整天,终于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撑着伞出门觅食。下雨让天气又变得冷了起来,甄元白垂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雨幕走向便利店,从柜子上拿了三桶泡面,忽然听到柜台前传来声音:“这个。”
“糖果要吗?”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声音道:“嗯。”
甄元白从后面探出脑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走了出去,然后走向了远处的一棵树下。
甄元白抱着泡面走出去,收银台的大哥收回了脑袋,啧了一声:“这小子不会又失恋了吧。”
甄元白偶尔也会听到别人自言自语,但这会儿却忽然来了好奇心:“他,以前也失恋过?”
大哥倒是也认识他,见他问话,顿时一笑,道:“可不是,这小子去年吧,这得推到前年了,经常过来,就那棵树下看到没,经常在那抽烟,一抽一整夜,然后有段时间我没见到他过来,他特炫耀的跟我说人追到手了,这又来cos望妻石了,看来是女朋友又吹了。”
甄元白有些懵:“以前经常来……追女朋友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经常朝那小区看,也不一定是追人家,偷偷摸摸过来很显然是暗恋吧……哎我记得你们俩一个学校的啊,你不不知道他追的是谁?”
“不知道。”甄元白闷闷的道,大哥也没多问,随手找了个袋子给他装起来,道:“家长不在家吧?你们这些小孩啊,仗着爸妈不在家就吃垃圾食品,到时候一屋子味儿绝对会被发现的。”
甄元白接过袋子,撑着伞走出去,天空忽然划过一道响雷。
他捏着袋子,盯着树下的那家伙,他撑着的黑色雨伞挡住了上半身,但靠在树上的身姿却十分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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