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忽然掩唇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之事。
“你笑什么!”沈长东有些恼羞成怒,这有何可笑之处?
“我笑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春娘冷着脸瞧着他:“分明是你见色起意,登门想要对我下手,却不曾想我男人回来的那般快,慌不择路之下从阁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摔断了一条腿。
彼时恰好那两人便埋伏于我家阁楼之下,他们与你有杀父辱母之仇,在你家门口盘桓数月,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自然对你百般折磨千般羞辱,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孽,活该!
如今,你居然将一切过错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难道不可笑吗!”
“你说什么!你说那两人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们是不是!”沈长东做梦都想抓到那两个男子,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自己下半生便毁在那两人手中了,腿还好,日后养养还能走路,可这人伦之事,此生是万万不可了,想到此处他便痛不欲生,那是天底下顶快活的事,且事关男子尊严。
他情愿下半生瘫着,也不愿被疝了,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一个。
“我自然认得,你也该认得,你可还记得那庄上的石老憨?他是怎么死的!”春娘柳眉倒竖,厉喝一句。
沈长东浑身猛地一震,这才想起,在那破庙之中对他动手的两人为何瞧着那般面善,原是长得有几分像石老憨,那是石老憨的两个儿子!难怪他好说歹说,好话说尽,那二人硬是不松口,非要对他下此狠手。
“三姨母,此番足以证明此事与我毫无干系了吧?”云娇瞧着钱芳吉,眼中满是无辜。
“好孩子,”钱芳吉拍拍她脑门子:“此事本就与你无干,便是无人证明,我们也不会任由你被人胡乱冤枉的。”
她早已确定此事与云娇无关,一个十岁孩子懂什么,怎会有这般深的心机,做出这等环环相扣之事。
“把云娇,你少装无辜!”沈长东见云娇趁机撇开自己,如何肯依:“便是那两人是为父母报仇,也是你寻来的,否则这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偏你叫来个厨娘将我引出去,便惹出这诸多事端,你便是罪魁祸首,此事你是如何也抵赖不了的了!”
沈长东早便想好了,今日不管如何,也要将此事落实在云娇头上,将她的名声搅和臭了,看她以后如何做人!
便是没有证据,他也料定此事定然与云娇脱不开干系,她想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没门!
“你自己见色起意,反倒赖在我们云娇头上,沈长东,你打量着我钱家没人是不是?”钱芳吉顿时有些怒了,这个侄女婿就是个拎不清的,事到如今还好意思胡乱攀咬!
“我瞧便是,只是此事你赖在云娇头上也是无用,赖在她头上你便能好了么?”钱芳祥也开口了。
“我们云娇从小乖巧,又孝顺,断不会做出你所说的这些事,她来照应婆奶奶还被你这样泼脏水,你于心何忍……”
云娇乐得姨母们为自己出头,乖巧的躲在她们身后探头瞧着沈长东,还冲着露齿一笑。
此举落在沈长东眼中无异于挑衅,他更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好好好,你们都向着她是不是!到底是一家人,血脉相连!
把云娇我告诉你,你以为你将我整成这般,便可高枕无忧了么!便是老不死的死了,日后你回了把家,也同样没好日子过!
你以为我为什么敢迫不及待的对你动手?还不是你那……”
沈长东说到这处,忽然住了口,看着云娇冷笑连连。
云娇皱眉,原先他也想过,怕是家中有人与沈长东通了气,否则他虽张狂,怕也不敢对她如此明目张胆,听他此刻所言,此事确实是另有隐情。
“我那什么?姊夫怎的不说了?”她装作不解,想要套出些话来。
“不用我说,到时候你便晓得滋味了,”沈长东阴狠一笑:“今日我奈何不得你,他日自然有人替我伸张正义。”
“姊夫说的有道理,”云娇日有所思的点头:“正如我婆奶奶当初奈何不得姊夫一般,自然有人替她伸张正义。
此间事既与我无关,我便照应婆奶奶去了,各位姨母,表姐,云娇先行一步。”
说罢行一礼,带着蒹葭施施然而去,身后传来吵闹之声。
“还说此事与她无关,方才露出马脚来了吧!”沈长东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我就晓得,她害我就是要为老不死的报仇……”
而后便是姨母们七嘴八舌为云娇争辩。
“呸,什么东西,”蒹葭回声朝着院门处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
“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云娇轻笑:“他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往后钱家,轮不到他说话。
今朝天气不错,腊梅该开了,去瞧瞧。”
钱府花园中种着数棵腊梅,如今正是迎寒绽放之时。
二人很快便到了园子,云娇直奔着腊梅而去。
“沈姑爷确实不足为患了,”蒹葭跟了上去,忧心忡忡的道:“只可惜,他今日话只说了一半,奴婢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家中有什么人想要对付姑娘?”
“家中想要对付你姑娘的人还少吗?”云娇抬手拉过一支腊梅,凑上去嗅了嗅,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唔……沁人心脾。
今日瞧着沈长东那副德行,心中真是畅快的紧,连带闻着这花香都觉得比往常里浓郁了几分。
“姑娘一点都不怕么?”蒹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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