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陷进掌心,周身又冷又疼,即便痛到极致,方晨霖也不曾绝望,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没死,还有一口气,那个像顶梁柱一样的男人一定会出现。他相信张聿泓,从不怀疑。
突如其来——冰冷的水钢针般无情地刺进鞭稍下创造出的鲜嫩伤口,盐水与血r_ou_交融,迸发出直冲脑门的疼痛,激得方晨霖再也克制不了地大叫出声,凄厉无比。太疼了,实在是难以忍受,他竭尽全力想要保持清醒,却再也想不起关于张聿泓的一丝一毫。
基于身体本能的,他在摇摇欲坠中失去了意识。
吃完午饭后,张老爷留儿子陪他下几盘棋。
张聿泓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再加上担心方晨霖,一连输了好几局。
“爹,我这棋艺不j-i,ng,还是不下了吧?”
“这什么话啊,我知道你故意让我的。现在给我认真下。”张老爷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别耐不住x_i,ng子。”
“爹……”张聿泓也知理亏,平日里生意繁忙,陪伴二老的时间本就不多,现在跟父亲下几盘棋,竟也不能全神贯注,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愧疚,“我不急的,用完晚膳再回去也不迟。”
张老爷闻言,欣慰地笑了笑,没再多话。
又下了几盘后,张老爷毕竟年长,坐时间长了,便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张聿泓命人上了些自己带过来的点心,请父亲品尝。
二人谈笑间,童远突然请见。
张聿泓皱了皱眉,见童远并不是找他,而是直接拜过父亲,心中不免疑惑。童管家算是父亲当家时候的老人儿,比他还大了十来岁,私下替父亲办点事儿,其实也合情合理。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与方晨霖有关?他霍然站起来,逼近了两步。
张老爷接过童远呈上的供词,只瞟了一眼血红色的画押,便转递给张聿泓。
“爹!”张聿泓大惊,往后踉跄了两步,双目直瞪瞪地看着父亲,“是您陷害方晨霖的?”
“泓儿,这不是陷害,他都已经画押了。”
“爹,你太过分了。”张聿泓双拳紧握,情急之下全然忘了什么父子之礼,“这……这分明是屈打成招。童远,你竟敢违背我的命令!”
童远见张聿泓瞋目切齿,早已吓得没了魂儿,“噗通”跪地,自扇耳光请罪:“少爷,小的也是听老爷的嘱咐,求少爷绕小的一命……”
“你……”张聿泓深吸一口气,显然没必要再在别院耗费时间。无论方晨霖今日遭了什么罪,他已经迟了,不能再耽搁。
“泓儿儿!”张老爷低沉的声音不大却气场十足,“听我把话说完。”
张聿泓顿住脚步,即刻转身,片刻之后便冷静下来,冷着声音命令众人:“都给我滚出去!”
张老爷待堂内只剩他父子二人,才缓缓开口:“泓儿,你别怪爹。”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得成亲啊。爹知道你喜欢方晨霖……这种违反人伦纲常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爹只求你给张家留个后,答应爹?”
“你又何必这般勉强?”张聿泓见父亲低声下气,又于心不忍。
“泓儿,张家的血脉不能断啊!”张老爷绝望地锤了锤桌子,脱力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老了许多。
“我明白了。”张聿泓冷笑,“这事确实不是什么‘陷害’,这是‘威胁’。爹,您在用方晨霖威胁我。”
“泓儿,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如果你不答应许家的亲事,我会把供词交给警察局。”
“爹,您的计划很周全。”张聿泓低头笑了笑,抬头后眼神冷冽无比,“您赢了,我答应成亲。”
张老爷闻言,松了口气,站起来,带了点劝说的语气,讨好般拉着张聿泓的袖摆,语重心长道:“泓儿,你别怪爹心狠。其实许家什么的,我都不在意,但是我不能让张家在你这辈绝了根。为父的即使再开明,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啊。其实许家算个什么东西,我又怎会不知?至于许家小姐,你如何待她我也不会管。我只要个孙子,科儿,答应爹,给张家留个后吧。别的,我真的不管了!至于方晨霖,只要你答应我,我再也不会为难他。你和他私下如何,我也不会干涉。”
张聿泓耐心听完父亲的话,已知木已成舟,没有回头路了,只是忍不住怨道:“爹,你已经非常非常为难他了。”
张老爷一时无话可说。
之后,张聿泓没有再耽误,甚至没去跟母亲道别,直接上了车。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路上的行人被吓了一拨又一拨。他坐在后车座上,反而无比冷静。父亲没有错,他和方晨霖也没有错,甚至童远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和方晨霖之间离经叛道的感情根本抗争不了这个吃人的世界。
一切已经没了转机。
即便料到方晨霖会有的遭遇,但是亲眼所见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打击。那人被高高吊在s-hi冷的屋子中间,衣服被鲜血浸染,全身s-hi透,脆弱中瑟瑟发抖。
“霖儿。”张聿泓冲过去解开束缚,轻轻把人搂在怀里,想要抱紧,又怕触及伤口,抱着方晨霖冲回自己的卧室,怀中的人神志不清之际,还在喃喃地说着“我没有”。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张聿泓甚至开始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迈出这错误的一步。如果他不去靠近、不去喜欢、不去告白,是不是,怀中这个可怜的家伙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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