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手凉,”方伽尧知道人耳后头的那块儿皮肤薄,容易受寒,经不起太大的刺激,自己这凉手往上搁保不齐晚上吴畏就得头疼,刚才听着吴畏被打那年才这么小,心里不怎么舒服,抬手的动作单纯是因为心疼十六岁的吴畏。
等反应过来才觉得感性昧。
他越界了。
带着感情的那种。
“我想让你多摸一会儿,”吴畏盯着方伽尧瞧,“你摸一下,它就不疼了。”
“他现在还疼?”方伽尧抬头看他。
吴畏从兜里掏烟,把人朝街边儿拉了拉。
现在街上到处都是人,比起刚来那会儿只多不少,汤九里过了凌晨才算正式开始营业,就连路口儿花花绿绿的点灯板都比以前要亮,所以吴畏拉着人找了块儿地方,朝着酒店的方向走,“疼,伤着神经了。”
“天儿冷的时候就疼,”吴畏把烟点着,冲方伽尧笑了一下,“习惯了。”
方伽尧手被吴畏攥着,对方想拽着往自己耳朵上搁,方伽尧就扯着不让,“我手凉。”
“挨上不就更疼?”
吴畏扯着方伽尧的胳膊越过自己的肩膀,指尖掐在他手腕下面的细肉上,“那热了是不是就能摸了?”
“我——”方伽尧没说完,指尖儿上就是一阵湿|热。
“你...操...”方伽尧浑身发软,整条胳膊都麻了,指尖儿上磕着吴畏的虎牙,里头软热就更是透过指尖儿放大。
“我帮你暖手指,你帮我止疼,行不行?”吴畏嘴里咬着东含热烈盯着方伽尧,话说不清,只有混合着热气的鼻音从嘴里跑出来,听着人心里头发痒。
方伽尧听着吴畏声音里的委屈,忍着没出声儿,用这种温顺来表达他的同意。
他怕一张嘴,出来的动静没法儿听。
吴畏瞧着方伽尧睫毛下面有点儿潮湿额眼睛,把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耳朵后头,很轻柔的说了句,
“谢谢。”
最后贴着方伽尧的耳朵告诉他,
“对于十六岁,我一直很感激。”
方伽尧抬头就对上吴畏的眼睛,深邃又浓黑,他没躲,而是问他,“为什么?”
吴畏压着脸凑过去,轻轻在方伽尧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见着你了。”
等吴畏从自己身上撤下去的时候,方伽尧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句“为什么”等见到刑南跟万科还一直卡在嗓子里。
万科第一个跑过来,嘴里跑烟,嗓子里走调,咳得不轻,“咳...咳...你们回来了?!操,南子你还真神了,他俩还真一块儿回来的。”万科被逼着在这块儿等人,被刑南逼着嘴里烧火,但是不知道天生愚笨还是抽烟这项装逼技能在他出声的时候就没点满,导致他在路口咳的像个肺痨患者。
最后刑南听着万科嘴里嘶哑的动静儿,有点看不下去,干脆一盒儿烟都收了,拍着他的后背喂水,等万科跑过去,才收拾了一摊朝那儿走。
“来了,没事?”刑南过去先把贴在方伽尧身上的万科拽下来,把万科的脑袋夹在自己胳膊上,轻轻抖了一身的寒气,“晚上凉,要不先回去?”
吴畏点头,“没事儿,”然后朝刑南身上看了一眼,刑南身上的衣服潮着水汽,看起来在这儿也待得挺久,最后拍在刑南肩膀上,闷了口烟,轻叫了声兄弟。
刑南一愣,然后才插着兜笑着朝前走,也重复一了一句,
“嗯,兄弟。”
方伽尧从后面跟上,看着在前头走着的吴畏,原本后背上多了层烟火气儿。
打破他孤独的不只是自己。
还有刑南。
吴畏是个人,尽管他把自己层层包裹,但是一辈子这么长,
他总能遇见跟南子一样的兄弟。
跟自己一样的——
“自己个儿想什么,”吴畏伸手扣在方伽尧脑袋上,捏着他的耳垂,“刚才巷子口儿还碰见酒吧那小孩儿了。”
方伽尧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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