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你又不是人。”
靳以轩被她逗笑了,连连点头,轻声应道:“对,我不是人。”
“不要随便说这句话,刚才我已经不小心说了一次了,虽然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实话而已,但在凡人的世界,这是骂人的话,你可不能自己骂自己。”
苏澈絮絮叨叨的提醒着,换作别人,靳以轩一定会觉得对方啰嗦,而且管得挺宽,但对方是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喜欢被她管着,也喜欢听她絮絮叨叨的啰嗦。
“听你的。”
换作别人,哪怕是法力无边的天神或是阿鼻地狱中的恶鬼,即使他成为别人脚下的泥尘,即使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即使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傲娇如他,根本不可能主动说出这三个字。
我错了——遇到她之前,他的生命里,他的认知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然而,他如今却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心甘情愿的笃定了他从前从未有过的概念。
他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也不知喜欢她什么,只知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心之所向,即是唯一。
像个傻子,也像个疯子,连他都会嗤之以鼻的疯子,如今这就是他,他又很喜欢自己现在像个疯子,情愿一直疯到底,不发生一丁点儿改变。
若是变了,那么,就是他的过失,无法原谅的过失。
“当然,我是你老板,你就得听我的,况且我也没害你。”
靳以轩有些奇怪,苏澈许多天没有见到苏天尧了,竟然对苏天尧的去向不闻不问。
他有些欣喜,又有些奇怪,于是主动问出了口。
苏澈告诉他,苏天尧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况且人家去哪儿,她哪儿管得着。
她终究是习惯了独来独往,苏天尧自称是她哥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她来说也无关紧要。
靳以轩对这个答案有些满意。
“我得去将刚才企图用妖火伤你的那个小妖杀了,以绝后患,你快睡吧。”
靳以轩竟然在向她报备行踪,苏澈心中受宠若惊,感觉不那么真实。
“在你眼里,那是后患?你怕那些小妖?”
“对你来说,那是后患,你的后患就是我的后患,我是你的侍从,随侍左右,就是为了护你周全。整天顾着数银子,这么浅显易懂的事实都要问我,真是……”
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正视她时,看到了她眼中隐藏不住的慌乱。
苏澈突然感到风雨欲来的既视感,他这是要发脾气了?
对他来说,她的确微不足道,也没什么值得他夸的地方。
“真是…可爱。”
他笑了。
笑容像风起涟漪,荡起了她的心湖,她眨了眨眼,重复道:“可爱?”
如果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就不会说她可爱了,那也是她必须永远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这一刻,苏澈突然明白,她不怕秘密公之于众,不怕遭人唾弃,不怕艰难险阻,只怕在他眼中,她已经不是个可爱的人。
“嗯,可招我爱了。”靳以轩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补充道。
“我会把这句话永远记在心里的。”
苏澈郑重其事的说道。
靳以轩微微皱了皱眉,他总感觉她突然变得不太对劲儿,正想一问究竟,魔界使者突然出现。苏澈只见魔界使者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靳以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临走前,依旧叮嘱她好好睡觉,万事有他。
苏澈目送着他们离开,消失在她眼前。
“你心动了,你喜欢他。”
“没有。”
一道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苏澈斩钉截铁的应道。
“你别忘了,你若真心喜欢他……”
“闭嘴!老妖怪,你没有真心,而我,即使有,也会藏得好好的。”
这段时间,苏澈装得很累,瞒得很累,但如果不隐瞒着,那么,如今的这一丁点儿小美好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根本没有失忆,靳以轩对她施的妖法完全不起作用,这也证明了她体内的另一个妖魂已经强大到还未成形就已经可以易如反掌的对抗靳以轩的妖术。
苏澈初见他时,碰触到他心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靳以轩也不例外。
他现在就很好。
当年,他被原主苏可可背叛,为了报复,将自己的妖魂一分为二。如他这般将心掏出来都不会马上死的大魔,妖魂一分为二之后,也仅是性格发生了一点儿改变罢了。弑杀的另一面安放在原主体内,让她成为一个弑杀之人,用以惩罚她背叛他的罪。
而靳以轩自己,仅仅保留了柔情的一面,但也未曾优柔寡断过。
中间经历了什么,苏澈并不清楚,仅仅清楚自己体内确实存在着靳以轩的另一半妖魂,令她嗜血成性,凶残无道。
幸好她本就是半妖,趁着半夜里经常杀人夺命,不喝人血,她就无法压制住体内的妖魔。不过是杯水车薪之法,久而久之,就算她体内有了人类的血液,也会被靳以轩的这一半妖魂化为己用。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何时,只知道自己体内的妖魂早已满是恶念,若是离开她的体内,与靳以轩合二为一。
那么,他将不再是现在的他。
“他作茧自缚,本该自食其果,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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