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进一步计划,下午由太子少傅教授的武课就已经开始了,这回因为顾乔交卷晚了,他们连午休都没有,午饭也才匆匆吃完就要紧锣密鼓地继续上课了。
太子少傅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得知了三公主和十皇子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事在前朝已经闹得乱哄哄的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下午必然不能善了,于是他特意改动了课程,尽量避免了所有能让太子与诸皇子比试、靠近的内容。
没想到,一下午却风平浪静,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在所有人胆战心惊的时候,太子殿下竟没有动怒发火,而是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完成了所有的练习,甚至还有点刻苦过了头,自动加练了一些,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真相是,顾乔是个弱鸡,没有练过武,一切都是靠太子身体的本能,怕给太子丢脸,这才加练了些许。
至于其他不明真相的皇子……
他们越想越害怕。明明是热衷于挑衅太子的,但在太子见到他们只是笑眯眯的,却毫无往日里的回应时,他们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甚至觉得太子不动,肯定是在憋着大招。就像是迟迟没有落下的另外一只靴子,简直要人命。
但顾乔还在尽量散发着他的友善,试图想要从皇子里再找出来一个男版五公主,帮太子殿下再发展一下人脉。
殿下不需要手足亲情,但也需要眼线和小弟啊。
李淑妃果然被孩子的事情牵动了心神,再不复往日里的从容,当天晚上就指使着被武帝宠幸的一个美人,哭诉了一番太子对李淑妃的挑衅与不敬。
武帝本来兴致就不高,听到美人这无脑的眼药,更是心中恼火:“你是在试图告诉朕,太子在听闻了三公主与十皇子的事情后,给李淑妃送去珍稀药材,是在挑衅?若天下的挑衅都是这般,朕倒也希望自己能被人无故挑衅挑衅了。”
“妾身、妾身……”这美人真真是个没有脑子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当李淑妃的出头鸟。几句话后就败下阵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太子宽厚,你们不知道感恩,却总用小人之心揣测于他,长此以往,再热的心也会冷下来啊。”
武帝本来也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被这么一刺激,反而有了想法。
——太子也到了该出阁讲书的年纪,让他来给这些人讲一讲什么叫礼义仁信吧!
至于三公主和十皇子……他们出事和太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两者生拉硬拽在一起?若李淑妃这么担心孩子,那就去祈宁庵陪他们吧!
当晚得到消息的李淑妃,被吓得肝胆俱裂,整整一夜没有睡。
闻道成在宫外听到消息的时候,对顾乔的杀伤力更是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有些时候,真的不用做太多,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可以四两拨千斤。
他真的捡到宝了啊!
第二天,一切照常,该读书的读书,该上朝的上朝,昨日的议论纷纷在太子这边的淡然处之下,好像真的变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三公主和十皇子受伤就受伤了呗,又没有死,药也送了,关怀也有了,他们毕竟是戴罪之身,还想怎么样呢?
今天上午最后的课程还是继续讲卷。
主讲依旧是苏师傅。
毫无疑问,第一份被点评的卷子就是周叔辩的。
周叔辩:“……”心里有一万句和苏肃学来的三字骂人经,但他不敢说。
苏师傅其实也有些一言难尽,两次考试,一模一样的第六论,周叔辩竟能给他写出完全不一样的废话,一看就是那种生搬硬凑强行敷衍的东西,但周叔辩神奇就神奇在,他连这样的东西都能写出截然不同的内容,一次更比一次差,真真是看不到他的才学未来。
苏师傅实在是无从下口,只能拿着戒尺意思意思地在周叔辩眼前晃了晃。
“今晚回去之后,除了早上没写完的罚抄,再多把殿下、顾乔、温篆、白雁、陆南鼎五人的第六论都抄写一遍,用心去记。”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的理论,在苏师傅这里就是,抄写百遍其义自见。
周叔辩只能蔫答答地答应了,垂下的头都快要钻到课桌底下,因为虽然苏师傅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懂,让他多抄,也有一个目的是希望他能练练字。
这么大一个人了,写的字还像小孩似的,哪里都圆滚滚的,始终没有文字本身该有的棱角与四四方方。
其他伴读的卷子就大同小异了,他们答出来的内容,与他们写在试卷上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偶尔也有一些细节的修改,但主体是没有改变的。他们在制科之后回到家里,就已经干过默写一遍给长辈看的事情了,如今再默并不会多教人为难。
温篆和谢涟都有了精益求精的结果。温篆是三等五人之一,谢涟是四等里排在前面的佼佼者。
苏师傅一一看去,十分开怀,尤其是对谢涟:“若考试当日你作此文章,三等也许就要变成六人了。”
谢涟的学问在伴读里就是万年老二,一方面是温篆过于突出,一方面也是由于谢涟在性格上多少有些狂放,平日里不显,醉酒和答题时却难以掩盖。这种狂,用得好了叫人欣赏,用不好就会过于孟浪。谢涟每作文章,都总要反复斟酌修改,好些时日才能删去那些不合适之言,出一个叫大部分人满意的成品。
谢涟也很清楚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比起考试,他更喜欢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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