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纪驰伸出手,林怀鹿便顾不上宋雲了,将文件袋递给他,见着了人,心头反反复复的紧促反而归于平静,而后听见纪驰问他:“吃过才来的?”
林怀鹿轻轻晃头,说:“没有,周伯说东西很急,我就赶着送来了。”他穿着那件发旧的浅青色外套,一双白色帆布鞋,鞋上沾了雨水,发梢还残留点点湿意,显然是连伞都忘了拿。
纪驰把东西交给易郁处理,对宋雲两人扬了扬下巴,“走吧,吃饭。”
林怀鹿事先并不知他们要来这种娱乐场所吃饭,准确的说是来消遣。人龙混杂,绚烂多彩的灯光把喧嚣照得迷离又拥挤,各种各样疯狂的面目姿态看得林怀鹿眼花缭乱。
他头一回来,束手束脚地走着,生怕碰了不该碰的人,看了不该看的事,惹了麻烦。负责的经理带路,一路上了三楼包厢,里面已有不少人等着,有男有女,都是宋雲和丁朗的朋友。
有几个纪驰也认识,他不满地扫了宋雲一眼,这种地方太过乌烟瘴气了些,自己倒无所谓,在国外玩惯了,可林怀鹿对这里是陌生的,何况他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新鲜而美味,足以成为大多数野兽凶齿下的猎物。
屋里就有两个人不识好歹,自他们到场就盯着林怀鹿不放,丁家和纪家刚谈成一桩生意,今晚也算得上为此小小庆祝一番,宋雲的场子纪驰不会败兴,也不屑那些无法得逞的威胁。
华元是中途来的,赶上一群人激烈地玩游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那俩,林怀鹿乖乖坐在纪驰身边,贴在一处极为亲密,不禁多看几眼,他一向自来熟,在对面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灌了一大杯酒。
游戏是俗套的游戏,胜在成年人都有寻求刺激的默契,谁输了就被上一家指定做一件事,做不到就喝酒代替,但最多不能超过三次,林怀鹿输了两回,那些惩罚他都以喝酒搪塞过去了。
轮到纪驰战败,丁朗将指使的权利让给宋雲,宋雲了解纪驰,问了她一直以来最感兴趣的问题:“你喜欢的人是谁,说出名字。”
在场其他人均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势,唯独华元和林怀鹿屏足气息等待答案。
“没有喜欢的人。”几乎没留一点悬念,纪驰的语气不带任何色彩,说完却是主动喝了一杯,今晚很少碰酒,别人来劝也只抿了抿,他忘不掉那晚林怀鹿被他强迫得泪眼涟涟的一幕,不想重蹈覆辙。
“好吧。”宋雲一点也不惊讶,这个问题她在私下旁敲侧击多次都是一样的回答,但她不是三岁小孩,纪驰刚来国外那段时间,明显就是一个失恋的人借酒消愁,她还无意中见过纪驰偷偷看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许久。
那是半张脸的睡颜,趴在手背上,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出照片里的人肤色白/皙,睫毛浓密,打出一撮撮弧度优美的阴影,宋雲只当是哪个漂亮的女孩子,此刻电光火石之间,她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转头去看林怀鹿,只见刚才还好好的人正对着纪驰的方向呆呆傻傻的,遭受巨大的打击一般,双眸无神没了焦距。
这一刻宋雲好像明白了,难怪第一眼就觉得林怀鹿眼熟,她发现了纪驰的秘密。
接下来又玩了两圈,林怀鹿的运气不好,次次都输,他的上家华元有些为难。面对自家兄弟华元还可以毫不客气,但对方若是林怀鹿,他打从心里想要谨慎一点,大约是怕了纪驰。
此刻大家在说什么林怀鹿已经听不见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输的,混蒙的思绪仍然停留在纪驰那句“没有喜欢的人”上面,他突然开始讨厌这种游戏,他有好多话想说,想问,然后听见华元对他命令:“算了,你喝酒吧。”
华元本就无心刁难,把那些傻了吧唧看他的眼光一一瞪了回去。
喝了酒,林怀鹿温声朝纪驰说:“我不想玩了。”他掩饰着莫名的难过,撇撇嘴:“有点饿,想吃东西。”
闻言纪驰偏头,林怀鹿的手指正抠捏他衣裳的一角,仰起的面容在柔和的灯色下发着轻微的亮光,再凑近一点那略尖的下巴就要吻在他的肩上了,就像受了什么委屈巴巴来渴望安抚。
纪驰瞬间想到了琥珀,那双黑溜溜的眼也爱这样看人,心口软了一块。他的初衷是带林怀鹿来吃饭的,却让人陪着大家喝了半天的酒,静默一阵,道:“喝了酒,那就吃点清淡的。”
林怀鹿说“好”。
于是他退出了游戏,一边吃一边看大家玩,每次该纪驰出场的时候他的心都高高悬挂起来,害怕纪驰输了受到惩罚,前边一切顺利,他也吃得差不多了,却不曾想在最后一轮出了意外。
输了的女孩被要求在场选一位男人亲一口,而她偏偏选中的是纪驰。
纪驰这样相貌出众的,哪有女孩子不心动的呢?游戏一开始就定了规矩,纪驰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有人带头吹口哨起哄,那边的宋雲心情十分复杂,这会儿只一言不发。
场面热闹起来,那位女孩卷发披肩,身材高挑眼若桃花,对这种场面毫不怯弱,大胆走到纪驰面前,其他人纷纷上前围观,聚成一堆,都等着纪驰接招,还有的拿出手机准备记录接下来精彩的时分。
看纪驰慢条斯理地起身,连华元也愣了愣,什么时候纪驰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而最着急的莫过于林怀鹿,一想到别的女孩要亲纪驰,心里尤其隔应,脑袋一热,扔下手中的刀叉,狼吞虎咽掉嘴里的残渣,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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