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半是担忧,半是不忍,最后还是点了头。
林怀鹿深吸了一口气。
心动是喜欢,谢盛对他没有心动,所以不喜欢。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林怀鹿想,喜欢一个人,是因情而生,不喜欢一个人,是自由心证,都是没错的。
“那我能多问一句吗?”林怀鹿得了允诺,放轻语气,道:“你没来,也是因为他吗?”
“他那天刚好生病,我照顾了他一天,就忙得忘记了,想起时已经过了和你约定的时间,抱歉,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纪驰说得对,喜欢一个人,那他的事就是最重要的。
林怀鹿摇头,释然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没事,学长,虽然你给的回复来得晚了些,但还是明确让我知道了你的心意,谢谢,我很开心你找到了喜欢的人,没有敷衍我,没有勉强自己,希望你们好好的。”
话说到这种程度,谢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失信在先,他知道林怀鹿心软不会怪他,但总是心怀有愧。
原来爱不爱,喜不喜欢,就是一句话的事,讲清楚对两人才是再好不过,心里的大块石头落下,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此了结和解脱,能收到祝福,是今天能得到的最好结果。
“怀鹿。”谢盛叫了声一直心不在焉的人:“我们还是朋友对吗,要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就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上回……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哥哥?”
林怀鹿恍然,呆呆地看着他。
谢盛在问纪驰。
想到这个人,思绪全被中午的一场闹剧占据。
他要他们在一起。
不能拒绝的口吻,那么咄咄逼人地让他给两人的命运做决定,他怎么能够呢,狭窄的巷子里全是纪驰的味道,他受不了,纪驰疯了,他不能陪着他疯,于是借着谢盛的来电,不管不顾地逃了。
但在转身逃离的最后一秒,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脆弱,像心如死灰,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也深深埋在了他心里,不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谁又能想到,当时纪驰一句玩笑的自我介绍,竟然成了真。
“他是。”林怀鹿回答谢盛。
接下来两天林怀鹿生了场病,天气变冷的缘故,白日淋了雨,夜晚着了凉,先以为是感冒没有放在心上,第二日夜里就发起了烧,早晨被室友发现不对劲,背到学校医务室就诊。
烧得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额头,林怀鹿嘴皮发干起壳,声音软软地说着:“杨医生,嗓子还疼。”
“杨医生是谁?”
“怎么嗓子还疼呢?”
几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被老校医瞪了一眼,后面林怀鹿被按住打了一针,开了些退烧药,室友又给他背回去,准备喂他点清粥时,林怀鹿就醒了,接过碗,道了谢,自己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他向来是最逞强的,这会儿没有纪驰的胁迫,他不必柔软。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精神恢复大半,气色也好了起来,他照常上课,有时候和室友要去的教室离得近,就和他们结伴而行。
飞过秋天,便是初冬,校园的枯叶落了一地,铺了层金黄,只有松柏长青,纪驰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仿佛那日的行为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冲动,就连他自己回想,也像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有一次和华元打了个照面,旁边一群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以往华元是和纪驰走在一起的,每次被他碰见都会刻意避开,最近华元身边熟悉的踪影突然不见了,林怀鹿一时有些怔忪。
华元见到他也愣了一愣,尴尬地笑笑就从身边越过。
有人嘴碎,问华元这是谁,长得挺漂亮一男孩,以前怎么没见过,语气十分不正经,华元听了皱眉,心里不舒服,捶了他一拳头:“问那么多干什么,他不是你能想的。”
林怀鹿回头,怔怔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打闹着走远了,心口某块地方不知为什么,也跟着空落落的。
此后纪驰就跟消失了一般,这人到底是有其他事情要忙,还是根本不愿看他一眼,林怀鹿想了又想,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以后也不用再对纪驰唯恐避之不及。
天冷风寒,早起上课的日子越发艰苦,立冬那天,他接到纪明德的电话。
认识纪明德的第二年,林怀鹿每个立冬都会和他吃一碗热汤水饺,换了地点,口味和从前吃的相似,心境却大有不同,林怀鹿没了分享生活小事的兴致,只盼着纪明德尽快说明来意,早一点离开。
纪明德胃口有些不好,恰好有正事,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看着林怀鹿,儿子的眉眼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林粤,一眼就能被人记住,心口不自觉塌了一块,温和道:“鹿鹿,跟我回家。”
林怀鹿一顿,垂头咬了一口热乎乎的水饺,闷声道:“我在学校挺好的。”
“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哥哥?”纪明德展眉,说:“你放心,他已经走了。”
林怀鹿正在喝汤,不知是呛着了还是烫着了,咳了咳,迷惑问:“走了?”
“他做错了事,就该吃点教训长点记性,也好对你有个交代,所以我让他离你远点,去外国待着,已经走了一月有余,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看见他,只管安心。”
“出国……”林怀鹿呐呐,他的神经变得迟钝,似乎慢了一拍,脑中运转了好些圈,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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