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不觉早已泪眼朦胧,看着犹自埋头在厨台前忙碌的郑重,她忍不住哽咽着说:
“你……你还记得十一年前那场大雪和那碗洋芋粑粑吗?
要不是你和阿姨,我……我早就死了……”
郑重当然记得和妈妈所经历的一切。
从军之后,他因为不能守在白素身边尽孝,便用纸笔将年少时的一点一滴全都记录下来,尤其白素带着他全世界遍访名医的那两年,他写了一遍又一遍,读了一遍又一遍。
他小时候喜欢看武侠电视剧,当时以为张三丰带着身中玄冥神掌寒毒的张无忌四海求医的剧情已经足够凄惨,如今长大了懂事了,再回首,才发现白素带着他满世界求医的经历分明比电视剧情凄惨百倍、千倍。
在军中、在战火连天的异国他乡,在每一个睡觉的夜晚,郑重都一直枕着记录了白素的日记本,他无数次发誓,功成名就之时一定要回西凤市守在白素身边尽孝,娶白素最喜欢的温馨仪为妻,养两条白素最喜欢的萨摩耶,再生一堆白素最喜欢的娃。
遗憾的是,白素走得太快了,等郑重终于衣锦还乡时已是天人两隔。
每每在不经意间想到白素的音容笑貌,郑重纵然封号“铁血”也总是控制不住黯然落泪,即便此时是在人前,他也莫名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
不等叶凤凰和店里那些正在狼吞虎咽享受美食的顾客反应,轮椅上的他突然转身背对着叶凤凰。
见郑重并不说话,叶凤凰更觉悲痛,又说:“我想祭拜阿姨,可以吗?”
叶凤凰依稀记得,白素好像是去年的这个季节去世的,如果能在白素的忌日那天祭拜,也算全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愿。
郑重强迫自己整理情绪,再坐着轮椅转身面对泪流满面的叶凤凰时已经和平时一般不温不火,起锅将热腾腾的温水面捞进大碗里,他说:
“还有四十一天就是我妈忌日,到时候如果叶小姐还记得,只需在家里燃三支香就行了,谢谢。”
郑重很少会说谢谢,倒不是他不礼貌,而是实在没有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道谢的机会。
他回国这么久,第一次有人说想要祭拜白素,他于情于理都该称一声谢。
叶凤凰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不能去墓地祭拜,回去之后多方打听才知道,白素当年去世之后,燕北白家的娘家人就将她的遗体带走了,也因此,纵然郑重是白素的儿子,却也没有资格在白素的墓前祭拜,不过这是后话。
捧着大碗温水面,叶凤凰只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吃洋芋粑粑的时候,感动得泪流满面,她坐在餐桌前埋头进餐时眼泪总也止不住流淌,如断线的珍珠似的。
等叶凤凰饱饱将一碗温水面吃完时,赫然发现那些官员消费过后已经全都走了,如今在店里吃面的顾客虽然也有好几桌,但主要以年轻貌美的女白领为主,温馨仪新招的秘书小方正在帮忙打下手,或端面上桌,或收拾碗筷,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三个女人凑成的一桌突然有一个女人鼓起勇气扭扭捏捏地来到厨台前细声细气地询问:
“郑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请问昨天在这里吃面的那个帅哥你认识吗?
他叫什么名字,方不方便把他的电话给我?”
为了让郑重看到自己的诚意,女人说话时还递上一张烫金的名片。
她的名字中规中矩的,叫娄婷婷,但来头却不小,竟然是一个国际男装品牌驻国内总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而且她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女扮男装的周日晚吸引、然后主动找周日晚要电话号码、却被走日晚拒绝的花裙子女人。
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算不上惊艳,脸上甚至还长了不少雀斑,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而且非常开朗自信,即便此时显得非常难为情,但眉宇间依旧有着几分淡定和从容,颇有几分西方女性的风采,这大抵和她的从业环境有关。
郑重当然知道娄婷婷要打听的人是周日晚,说:“娄总,实不相瞒,你要打听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此时,周明珠也在店里享用温水面,冷不防听到郑重的话,顿时惊得喷出一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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