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归一时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人鱼线那儿好像是有个胎记,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哥说,”唐贺晓一字字补充道,“你和他在矿底的那个晚上,发生了关系。”
这一句话让邵以归彻底怔住。
唐贺晓静静观察邵以归片刻,最终,缓缓说道:“看来是真的?”
邵以归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反驳等同默认,可是,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反驳。“这,怎么可能!”他分明毫不心虚,却不知为何,舌头莫名打结,一句话说得几乎有些结巴,“贺晓,你怎么会,相信那么离谱的事?”
相对邵以归难掩激愤的态度,唐贺晓异常平静,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即便你有出轨行为,怎么也不该是自己交往对象的哥哥。”
正在气头上的邵以归想要补充一句“而且我也瞧不上你哥哥”,可不知为何,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唐贺晓继续说下去:“当时我很肯定对大哥说,这不是真的。你知道大哥是怎么回答的吗?”
邵以归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他回答了什么,毕竟我没他那么会撒谎,能说服你相信那么离谱的事。”
“他没有设法让我相信,”唐贺晓摇了摇头,缓声说,“相反,他对我说,或许他的确说了谎,但这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面对他的说辞,我究竟相不相信你?”
听了这一番话,邵以归慢慢平静下来。
他讨厌被人栽赃或者冤枉,可听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不是陷害。这和他与唐林问之间发生过什么未发生过什么没有任何关系,关键在于,唐贺晓相不相信他。
——关键在于,他值不值得被唐贺晓相信。
唐贺晓注视着邵以归,有一会儿眼睛里是悲哀和伤心。“我想,你也知道这个答案,关于我相不相信你的问题。”
邵以归缓缓点头,说:“你不相信。”
唐贺晓纠正他的说辞道:“是我不敢相信。”
邵以归自嘲地轻笑了一下,说:“看来我做情人还挺失败的。”
“我也很失败。”唐贺晓垂下眼帘低声说,“其实一开始我就根本不该同意。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我却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在一开始的时候,唐贺晓怎么可能知道邵以归是怎样的人?邵以归微微疑惑地想。随即,他忽然回想起唐林问曾经说过的话。他以为自己与唐贺晓在咖啡馆初遇,但实际,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想见。
“你认识我?在我们遇见之前?”突如其来意识到的事实让邵以归讶异地脱口问道。
唐贺晓点头,坦诚承认:“我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参观可能就读的大学,无意间看了那个大学话剧社的一场表演。我因此坚定了读那所大学的决心。其实我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因为,当我入学的时候,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学长已经毕业。但我却还是加入话剧社。我总是在那儿打听那位传奇学长。我因此听说很多关于那个学长的事。例如说,那个学长和我x_i,ng向一样,又例如,那个学长很fēng_liú。其实,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见到那个学长,只把他当成一场梦中的情人——那时我怎么也无法预料到,几年后的某一天当我无意间走进一家咖啡馆,我竟重逢了那位学长。”
邵以归恍然大悟。
所以唐林问才会为自己弟弟辩护。唐贺晓轻易同于与邵以归交往,那并不是轻率的随意。原来自己竟是唐贺晓暗恋了多年的对象。
“那时你并不是恰巧找我拼桌?”邵以归确认着问。
唐贺晓平静回答:“我是特地走过去的。当然,我并不打算对你说些什么,只是想要在那儿坐静静坐片刻。我没想到,你主动要了我的手机号。”
终于得知真相的邵以归不由心中感叹,人和人的际遇当真奇妙。他想了一会儿,问:“你说你曾和你哥哥一起参观他想让你就读的大学,就是那一次?”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与整个话题的逻辑关联不大,唐贺晓不自觉疑惑瞥了邵以归一眼,随即点头:“就是那一次。”
“想不到我和你们兄弟的交集竟在那么早之前。”
唐贺晓沉默了一下,接着低声说:“所以那时候我以为命中注定,一时头脑发热。”
“说得好像我是火坑似的。”邵以归有心化解唐贺晓沉重的神色,说着自己挺吃亏的玩笑。
幸好,唐贺晓捧场地轻轻笑了笑。随即,他抬头稍稍振作语气:“不过,认识你也不是坏事。虽然你不是好情人,但我觉得我至少交到一个好朋友。我和我哥的事,你那么用心帮我。”
邵以归对此相当心虚,他那么出力帮忙,并非完全为了帮对方,应该说,更多原因是自己喜欢挑战。当然,这种话实在不方便直说,他正犹豫着怎么回答,唐贺晓已很快自己接口道:“我知道,你并不是完全为帮我,但无论如何,你真的很可靠负责。大哥一下子离开‘唐朝’,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舅舅也很无措,幸好你给了我很多提点。这些都不是你的事,也无关你的胜负,可你还是会想到提醒我。至少你是我认识的朋友里,最认真而值得信任的人。”
邵以归受之有愧,他忍不住轻笑道:“那看来你结交的朋友要不是太少,要不就是都不怎么着。”
唐贺晓跟着笑了,他相当赞同地点头:“这么一说,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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