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洛特一手按在心口,“再找到你时,你好虚弱,手还被伤了成那样,当时我好心疼噢,但我要忍着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为什么……”伯里斯想问的是,您又不是要干坏事,为什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不能问。洛特一定会怎么肉麻怎么回答。
他的预感是对的,只可惜他的提问已经收不回去了。洛特又凑近了点,冰蓝色的眸子直直映进他的眼睛里:“因为,那时我已经有点想吻你了。但是不行,时机不对。我们还不认识,你的状态又那么差,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用你的痛苦取乐。”
伯里斯踏上下塔的浮碟,低着头,一手捏着眉心……这浮碟做得真粗糙,连防止跌落的侧面力场都不做,这就是五塔半岛的风格,他们只重视实验室和课堂,生活细节能省就省……
洛特在旁边偷笑。他的小法师又难为情了,他简直是在戳含羞草。
浪漫小说里明明不是这样,那些主角认识不久就互相倾诉爱慕,两人一个比一个肉麻,被撩拨时会以拥吻来回答……估计他的伯里斯是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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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最感兴趣的发表会在明天上午,今天的会议他只是随便听听,根本不怎么过脑子,反正也没有人会来问年轻学徒的意见。
黄昏时,今天最后一场会议在第一研修塔召开。这场之后就是晚餐时间和休息时间了。
会议是关于传送法术的。传送法术看似安全和平,其实却是所有已知稳定法术中最难施展、也最危险的。它是一种扭曲空间与物质的法术,和异界探知类法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它刚被发明出来的年代,它曾导致过数起诡异而悲惨的失败案例,比如人体与身上的物品被传送后无法分离,或人体与自然环境被嵌合在一起等等……(注1)
到了今天,传送类法术已经发展得成熟安全了很多,就算施法失败,也只会导致目的地偏离或无法启动,不会再出现从前那些骇人惨案。即使如此,法师们对它仍然比较慎重,即使是资深的法师也很少临时施展传送,大家更喜欢提前花一些时间,细细设计法阵,力求稳妥精准,在法阵与法阵之间完成固定目的地的旅行。伯里斯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传送法术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只有本位面的原生生命才能施展传送。法师称之为“奥法之神的馈赠”。
这一点是研究异界学的法师们发现的。他们曾成功召唤过一种名为“伪辉蓝枭”的生物,在幽暗界,它以擅长闪现和空间跳跃著称,来到人间后,它却完全失去了这种能力。
在关于神术的著作中也提到过这些。据说,在各个位面还未彼此流放之前,三善神都曾化为某种实体在人间行走。普林汀修娜是金发的女战士,艾鲁本是手持高拐杖的精灵,奥塔罗特是穿着黑色祭袍的入殓师……他们的行迹形成了今天的“神术脉络”,这证明他们在人间从未利用神力传送,而是一直老老实实地用脚行走。
这一点也影响到了骸骨大君,他可以飞,可以免疫各种魔法和物理伤害,可以手撕尸体,力量未劣化前还能施展各种强大的法术……但他就是不能施展传送术,在人间不能,在亡者之沼也不能。
他能被诅咒拎出来、再拎回去,只能使用别人施展好的法阵。照这么推测,也许他只有在黑湖神域里才能传送自己,因为那里是他的出生地。
会议的前半小时,洛特听得十分认真。台上演讲的法师回顾了传送术的发明与发展,用很多案例强调了法术的难点和危险性……洛特超级爱听失败案例,尤其是带有恐怖色彩的那些。
第一段演讲结束了,另一个学者走上演示台,带着助手展示不同法阵的构成方式与各自利弊……面对一大堆图标数据和字符,洛特开始打哈欠了,伯里斯倒是来了点精神。
台上的学者叫葛林迪尔,是个半精灵。多年前,很多老师觉得他缺乏天分,而伯里斯却认为他具有巨大的潜力,后来他果然很快开了窍,成长为优秀的异界学研究者。对了,从血统上来说他算是黑松的远亲晚辈,但他和黑松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葛林迪尔的讲话结束后,三个年轻法师站上了讲台。他们是刚刚获得教学资格的新任老师,一起研究出了即时传送的新方法,好像是修改了几个参数,简化了施法方式什么的。
“即时传送”就是指临场施展的传送术,而非提前预置的法阵。即时传送时,施法者要在自己脚下或空地上施法,然后让参与传送的人触发字符……这一点和预置法阵一样。现在,这三个年轻法师搞出了一种新方式:你可以不再把法术放在自己脚边或者空地上,而是隔着一段距离,远程扔在别人脚下。
比如你走在路上,看到前面远远走来一个半兽人流氓,只要你够熟练,你就可以快速将传送术丢在他脚下,把他送到遥远的雪山上或大海里;或者,你想解救某人脱困,但那人对魔法十分畏惧,不肯配合你走进法术,你又没他力气大,不能强行把他推进去,那么现在你就可以直接把法术丢在他脚下,不需要获得他的同意了。
“谁会这样施法啊……”伯里斯身后,有个法师小声嘀咕了一声。
能熟练即时传送的法师,通常也不会害怕一般的袭击者;而那些会因为别人不配合而烦恼、面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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