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燕珍咬着草梗,把嚼烂的一段咬下来,无声地吐到一旁,继续咀嚼下面那段。
草木青涩的气息让他略有些躁动的心又宁静下来。
晌午过了,底下那人也渐渐安分下来,叫了个丫鬟打扇,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燕珍侧耳听着他的呼吸,默默细数。
机会来了。
他勾唇一笑,身影鬼魅一般从树上掠过,寒光乍现,眨眼间就已经取了那人的项上人头。
一股鲜血喷上一旁有点瞌睡的丫鬟,惊得她尖声大叫起来。
可眼前哪里还有第三人,有的也只是一具没有了头颅的身躯罢了。
燕珍并不滥杀,他虽然干了杀手这个行当,可真正丧命他手中的人寥寥可数。虽然他早就不是出家人,但自小受的教诲还是影响了他,不滥杀无辜是底线。
他把人头交给来接头的人,然后领到了一大包银子。
燕珍做事喜欢要现钱,不要银票。因此他当着那人的面打开包裹,看到一堆黄黄白白的时候,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次杀的人靠卖官得了大笔贿赂,也引来仇杀,死不足惜,这钱来得痛快,燕珍花得也痛快。
他从第一次下山伊始,就没有亏待过自己,有点钱就胡天胡帝进去了。
也正因为来得快去得快,燕珍时常囊中羞涩,不得不再去接下一桩生意,如此循环往复,天都客的名头渐渐也传开来。
燕珍把身上衣裳都丢了,痛痛快快洗了澡,换上一身鲜亮的去逛勾栏喝花酒,他长得俊俏,年纪又小,嘴巴还甜,哄得窑子里的姐儿神魂颠倒,都以为他是哪里来的贵公子,拼了命要讨好他。
燕珍十分享受,喝够了酒,就叫个姑娘陪他睡觉。
没错,只是陪着,不是在一个被窝,也不是睡一个枕头,单纯地充作个抱枕一起睡,纯洁无比。
燕珍虽然在这温柔乡里打滚许久,但始终还是个雏儿,着实叫人惊讶。
说来,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燕珍他对着姑娘,硬不起来。
为了治这个毛病,燕珍邀过许多花魁陪他,各色药偏方也用了不少,他还是不行。
花魁对他使尽全身解数仍不能挑的他情动,一个个都以为自己魅力不够,悲愤到想要跳河。
可只有燕珍自个儿明白,他是真的有毛病。
燕珍不甘心就这样软一辈子,硬是死撑着坚持逛妓院,坚信总有一天他能遇到一个能令他重振雄风的人。
这一天,照例是叫了花楼里最俊的姐儿陪酒,老鸨子还硬塞给他个清倌抚琴听曲。
燕珍于风雅一道上狗屁不通,最爱听的就是《紫竹调》《十八摸》,把那还未kāi_bāo的清倌臊得不行,几乎要夺门而出。
燕珍哈哈大笑,又灌了几杯黄汤,便左拥右抱着滚进了绣床。
不料流年不利,才刚合上眼,燕珍的直觉就告诉他此地危险,必须离开。
身为杀手,相信直觉是本能,他毫不犹豫地睁开眼,把温软的女体推开,跳出了绣床。
下一刻,床上被丢下一颗雷火弹,轰然巨响过后,烟尘漫天,那绣床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上头还睡着的妓女也尸骨无存。
燕珍心知是惹来麻烦了,可来者不善,有雷火弹的帮助,除非他生了铁皮铜骨,否则是绝无可能反击的。
他暗骂一声,选择了最明智的道路——逃。
白年亲自开口说要抓的人,怎会轻易地逃走了呢?燕珍逃过了雷火弹,逃不过金刚网,那网以j-i,ng钢抽成细线,混合以雪山蛛丝拧结而成,十分柔韧,无坚不摧。燕珍从窗户里跳出来,没曾想外面还有一张大网等着他,一头就栽到了里面,周围数人连忙收起网,把他牢牢地困在了里面,这一下让燕珍措不及防,成了别人锅里的饺子。
燕珍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从网中挣破。抓他的人一见大鱼已经落网,便把他丢到马背上一路疾驰。
燕珍岂是任人宰割的孬种,他老老实实地趴着,把手藏在胸下,一把掌中刃从手心里弹出来。
他的兵刃是被师父赶下山时怕他出什么幺蛾子特地送他的保命良器,十分细,长短不过一个巴掌,锋锐无比。燕珍用它慢慢地割金刚网,纵使金刚网再柔韧,也被他豁开了一个口子。
燕珍见这种法子有效,接着又割断第二根。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些,他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弄开了两根,只能容一根胳膊伸出来。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手从那洞中伸出去,以掌心刃猛割马脖子。
因为刀刃极薄,他出手速度又快,那马几乎没有感到疼痛,继续狂奔,血气急速上涌,没多久那细细的伤口便猛然崩开,喷出一片血雾。
骑马那人大骇,连忙揪住金刚网从马上跳下,那马立时扑通倒地,抽搐而死。
马上那人怒视燕珍,骂道:“小兔崽子……”
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倒下了。
燕珍在他身上擦了擦刃上的血,收起来,
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赶上来探查情形,燕珍趁此空隙从那网中挣出来,俏皮一笑道:“是谁给你们狗胆,敢抓你爷爷我?”
前面一个白衣人冷笑道:“这得问你自个儿。”一声令下,十多个人已经排成阵法把他团团围住。
这些人的功夫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但是他们的阵法十分j-i,ng妙,弥补单人不足,继续是水泄不通。
燕珍久攻不下,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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