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昆仑不假思索道:“我知道有处地方符合你的要求。我去房间取点东西,陈少侠请在此等候。”
“好。”
陈简坐在凉亭里,心神不宁。
蒋昆仑的故事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漩涡,面对它,陈简束手无策。他无从判断是否要将此事与古镜门灭门事件共同考虑。
“少侠,我们走吧。”蒋昆仑很快就出来了,手中多了一把黄铜木头的钥匙。
“我还想问问独孤家的事。”陈简小心翼翼地说。
“会和古镜门灭门有关系吗?”
蒋昆仑其实早就考虑过这件事。
两次灭门惨案,行凶者都是身份不明,很难让人不把它们联系在一起,更何况现在,两次惨案的亲历者竟然聚在一起,仿佛是老天爷的旨意。
“你见过灭门的人,他全身裹在黑袍之中,对吧?”陈简问道。
“我不会记错的,即便那人现在出现在人海中,我也一眼能看出。”蒋昆仑肯定地说道,“我一辈子不会忘记那个身影。”
陈简觉得“身影”这个说法隐藏有更深层的含义。
“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蒋昆仑罕见地僵住脚步,他闭上眼睛,那晚的惨状立刻浮现在脑海。
黑影有一半落在月光下,那人的声音就像冰一样寒冷,问他是不是姓独孤,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问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
蒋昆仑自言自语:“会是女人吗?那个身形,那个说话的声音……”
“怎么说?”
“如果说是女人——你难道知道是谁下得手?”蒋昆仑猛然转向陈简。
“不,我并没有什么人选。”陈简连忙摇头,“只觉得这是必须确认的事,否则大方向就错了。”
蒋昆仑眉头紧锁:“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考虑过性别的问题,一直以为是男人,可听你这么一问,我又觉得那人似乎是个女性。她问我话时的声音很轻,而我当时太过害怕,心跳遮住了其他声音,只能朦朦胧胧地听见那人在说什么……”
蒋昆仑的额头渗出了许多汗水。
陈简拍着他肩膀说道:“慢慢想,我们还是先去草药田吧。”
“说得对——少侠要草药田做什么?”
“跟古镜门有关,”陈简不想多加解释,语气非常僵硬,“我们这是准备去哪?”
蒋昆仑知趣地避开这个话题:“武当有许多草药田,其中很大一部分与外界相连,而少侠需要的是隐秘场所,”他把手张开,黄铜钥匙放在掌心,“这个钥匙能打开一扇门,里面便是武当弟子才能使用的草药田,我拥有其中一块,不过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用过,正好空闲,能借给少侠。”
“感激不尽。”
“刚才师傅跟我说,少侠对草药并不了解,需要我帮你吗?”
“不必了,我只是设身处地思索柳星绝的立场,没打算亲自动手。”
“行。”
武当的草药园离蒋昆仑的居所不远,一路都是崎岖坎坷的山路,不过对于他们两个武者而言不存在任何障碍,大概过了一刻左右,一扇镶嵌在山峦中的巨大象牙白石门赫然显现,石门右侧的锁孔和蒋昆仑手中的钥匙配对,他旋转了两三下,只听得里头传来啪嗒一声,山门便打开了。
阴冷的气息顺着通道灌了出来,陈简不住地倒吸口凉气。
“第一次来会觉得有些冷。”蒋昆仑笑道,“多数草药属寒性,在这种地方生长得快。”
陈简满意地点头。
这里的环境和珍奇园差不了多少,希阙仪应该能弄出些名堂。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宽敞的田地,静悄悄的,微风吹拂植株,嘶嘶的轻响很是顺耳。
和任何其他地方的草药田一样,这儿同样种植了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药物,再往里走,出现了许多高墙分隔开的田房,其中一间便属于蒋昆仑。只有武当内资历深、水平高的弟子才能使用。
蒋昆仑扭动钥匙,房门很快被打开。
枯黄的土地与外面那些精心打理的茂盛土壤截然相反,蒋昆仑不好意思地笑道:“很久没用过了。”
“你以前是炼药师?还是种植师?”
“我的兴趣还是放在炼药,很少种植,但是种植方面还是有些心得。”
实际上,他儿时正是因种植草药有奇技淫巧而出名,自独孤远山血案后,他彻底抛弃过往,选择将精力放在炼药上。
陈简看着这片衰败的草药田,心想着那姑娘若知道我给她弄来这么一块简陋的土地,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样,钥匙我就放你这了。”蒋昆仑把黄铜钥匙拍到陈简掌心,“别弄丢了。”
“好,放心。”
这样一来,就连蒋昆仑本人都无法进入这里。
“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平日就待在那个屋子的。”
“没问题,要是我听到独孤家的消息,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你。”
“感激不尽!”
“哪里话,”陈简说道,“倒是你,这么大方把这块地借给我。”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蒋昆仑说道,“我下午还有些琐事,就先回去了,你应该记得路吧?”
“记得。”
送走蒋昆仑后,陈简在草药园内转悠了片刻。
除了一两个在采摘草药的武者外,他没看到其他人,而且那些人对他没兴趣,只是相视点头以打招呼。这里完全符合“隐蔽”的条件,正常人也不会偷窥田房的情况,无论希阙仪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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