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伸手做了个手势,y-in测测地道:“寨主,明儿个他们回来的时候要不要……”
寇落苼思索着缓缓摇了摇头,“不必。”扭头对掌柜的和小二说,“除非他们明天领了千军万马上山来找事儿,否则别的一概不用管。”
掌柜的点头道是,小二却一怔,道:“可是……要是孔德请了比傅大人更大一级的官儿来施压,这可如何是好?”
茶杯上空氤氲着带着茶叶苦香的白雾,沾在寇落苼的脸颊唇上,化作细小的水珠,像极了傅云书肩上落的露水,他捧着茶杯浅浅地嘬了一口,垂下眼帘,淡声道:“有些事,总归是他该遇到的。”
睁开眼睛,入目皆是猩红。
孔伦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头顶用金线绣着鸳鸯交颈图的帐子,直到身侧传来小动物般的蠕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拱在自己颈侧,哼哼唧唧地说:“公子怎么还没睡?”
他扭头亲了亲沈珏的脸颊,说:“不是没睡,是醒了。”一条光滑的手臂抚到自己脸上,被他捉了,顺着胳膊摸到少年温热光洁的脸颊,用大拇指按住嘴唇,轻轻一捻,便如愿听见耳边传来低哑的闷哼。
沈珏哑声道:“夜深了,公子,该睡觉了,明日便是端午,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孔伦道:“好,这就睡。”
他抬手将被子盖过头顶,两人便陷入比黑暗更黑的黑暗中,他在这一片漆黑里,本能地追逐社会的和谐,用鼻尖,将他身上的气息一寸寸收集,用嘴唇,在各处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鸳鸯锦被中空气稀薄,叫他们生出了窒息感,这窒息感却叫他们愈加愉悦,如两尾被困泥沼的鱼,相濡以沫,唇舌交缠。沈珏身上仍残留着孔伦前夜留下的东西,轻易便教他得了手,他的牙齿不轻不重地咬着孔伦的耳垂,令他将他所有高高低低的喘息一概收入耳中,他握着他纤瘦的腰,一声声地唤着“阿珏、阿珏”。
最后锦被掀开,两人从泥沼脱困,游入江湖。孔伦却生怕沈珏从此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急促地喘着气,随手将帐子外悬着的装饰用的锦带扯了进来,在沈珏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勒紧,窒息的痛苦与爱情的快乐一并袭来,如潮水一般将沈珏瞬间吞没,他的脸浮现出异常的猩红,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痴痴地望着孔伦。
这对瞳孔如泥沼一般,只一眼便令他深陷其中。孔伦终于明白这不过是一个梦境,而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将在这极乐之中,永远地失去沈珏了。
他惊慌失措、痛苦欲绝,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也没能挣脱这梦魇丝毫的束缚,只是听见自己的喉咙用极轻极低的声音,又唤了一声,“阿珏。”
沈珏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动了动,冲他露出了一个苍白而虚弱的笑。
睁开眼睛,天光已然大盛。
床侧站了一溜的人,为首的正是那县令傅云书,抱着胳膊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道:“孔大少爷醒了?既然醒了,便升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需谨慎
之前被和谐了_(:_」∠)_改成脖子以上版本了,应该能看了。
第36章 移尸(二十七)
孔伦服了药睡得昏昏沉沉,傅云书却辗转反侧,今早凌晨才歇下,虽然寇兄特意嘱咐过莫要多思多想,可眼睛一闭,脑子里反反复复还是来回转悠着这桩案子,天将明时才有睡意,醒来就火急火燎地冲出去揪了个人问:“孔伦醒了没?”
那人被吓了一大跳,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大人的话,那孔大少爷还……还躺着呢。”
傅云书并不气馁,带着一帮人去孔伦的房里盯着,直到晌午将近,屋内的咕噜声一阵响过一阵,孔伦这才睁开了眼睛,傅云书大喜,还没待人清醒,便手一挥,道:“把人带走,升堂!”
衙役低沉地吼过“威武”之后,傅云书一拍惊堂木,看着跪在堂下,一脸木然的孔伦,问:“堂下所跪何人?”
孔伦眼前蒙着的仍是那梦魇一般的猩红,脑海中恍惚一片,傅云书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飘渺许久才落在耳畔,他怔愣着道:“……孔伦。”
傅云书问:“你可还记得你身边的小厮,沈珏?”
听到这个名字,孔伦耳边似乎“嗡”了一声,沉积脑海深处多年的记忆像是被风拂起的尘埃,飘飘摇摇地浮到半空,落在日光之下。孔伦忽地想起他与沈珏的初见,衣衫褴褛、满脸脏污的少年赤着脚在街上狂奔,撞开了一路的行人,最终摔倒在自己的马车前,他不耐地掀开车帘,却对上一双清澈如溪的眼眸,立时一怔,沈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是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定,一把抓住他华美的衣衫下摆,哀求道:“求求公子,救救我。”
这好似已是几年前的事了,回忆起来,却又如昨日般清晰,但是他后来又回了沈珏一句什么,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到底是过去了。
唇角无意识地勾了勾,孔伦低声道:“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记得便好。”傅云书道:“五月初五当晚,有目击者在乱葬岗看见有人埋尸,而后发现那被埋之人正是沈珏。他既然是你的贴身小厮,那么孔伦,本县问你,你最后一次见沈珏,是何时?”
孔伦淡淡地道:“五月初五晚。”
傅云书抿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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