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这些狱卒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魔族人,因家世贫寒,也没怎么出去见过世面,听着容遣讲起外界的珍奇,倒是十分的新奇。容遣给狱卒们讲着见闻,每日一集,狱卒各个听的津津有味。
“昨日说到那鲲之王在缥缈神山的百日宴上丢了儿子,急的他化了原形,扑扇着遮天蔽日的翅膀,在神山肆虐。修为差些的神仙稍不留神,被吹到了空中,随后一个个跟掉豆子似的落在了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容遣靠在一位狱卒贡献的躺椅上,吃着特意为他寻来的瓜果,绘声绘色的讲着。
“后来呢,可有打起来?”
“你这不问的废话么,那什么王丢了儿子,如何能善了?”
“那神仙的原形果真有那么大?”
“他儿子呢,是不是被歹人掠了去?”
狱卒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番,却见塌上的公子神色莫名有些僵硬,定定地看着他们身后。
“怎么了这是?”蹲在最后头的一位顺着容遣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没把他魂儿给吓出来,颤抖着声音道,“尊……尊上!”
这一嗓门下去,整个牢里霎时安静了下来,随后一阵杂乱的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听故事的狱卒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伏地磕头:“见过尊上。”
非夜白却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们,死死盯着牢房中的少年,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的心上人竟然被人虐待了!
瞧这周围昏暗潮湿的环境,凹凸不平的地砖,粗陋的桌椅,破烂的茶碗,非夜白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的人,如何能受到如此对待!
“给本皇就地——”
非夜白怒火中烧,脸色阴沉至极,本欲将这些人就地格杀,却想到心上人还在里头坐着,此时不是处置这些人的时候,便转而道:“滚!”
“遵命……”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尚且不知他们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捡了性命,只是按照字面意思领悟了“就地滚”的意思,纷纷麻溜地卧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一阵咕噜地往外头“滚”去。
非夜白脸色一黑,手中炎阳之火燃起,正欲将这些愚蠢之辈当场斩杀,却听见一阵山涧清泉般的笑声:“哎呦,他们真有意思,就地滚……哈哈,笑死我了。”
这下非夜白还哪里有心思搭理那群“滚滚而出”的狱卒,一个转身干净利落地将牢房的门踹了个粉碎。
少年一副惊讶又略带钦佩的神色恰到好处的取悦了他,非夜白这才舒展了眉眼。
“非夜白,你这一脚有点厉害……呃。”容遣瞪大双眼,额间柔软的触感明晃晃的昭示着他正在被非夜白“非礼”。
他下意识的抬手欲推,不料却被非夜白一把抓住贴到了心口处,感受到了一阵非同寻常的跳动。
他下意识的摸了两把。嗯,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可知这是为何?”头顶的声音有些低哑,并不似往日磁性的声线。
他试探道:“这是因为心慌?”
非夜白放开他,一指撩起他的下颚,惊人的力道迫使他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深红之瞳,涌动着他看不明的神色:“不,是心疼。”
“为何心疼?”
“因为,你受了苦。”非夜白握住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温柔的目光荡漾在那双绯若红霞的眸子里,甜腻的有些醉人,“因为,我喜欢你。”
容遣耳尖一红,只觉胸口涌上一股热流,挠的他心里痒痒的。地牢里头寒气重,却怎么也浇不灭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灼热。
他蓦地想到魔宫里流传的一句话:魔皇陛下如果对一个女人笑,能让那女人能当场酥软了身子。
此时非夜白正对着他微笑,还深情地表了白。
他没软,却极其不争气的那啥了……
当真是蓝颜祸水。
他心跳有些许紊乱,下意识地低头扒拉了两下非夜白的衣襟,将脸往那胸口处贴去,试图将自己的尴尬掩藏起来,又恍然发觉已然不是从前那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花朵了,一时间攥着衣领,有些愣愣的。
头顶传来一声无奈却宠溺的轻笑:“回去吧。”
“非夜白,你这么大摇大摆的的将我带出地牢,怕是不好。”容遣扒在非夜白腿上,整个人有些恹恹的。虽说这些日子狱卒们没有难为他,可毕竟是在蹲大牢,伙食条件着实难以启齿,再加上牢里乃极阴之处,怨气横生,对他的仙体损伤不小。
非夜白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什么不好的,有我在,无人敢说你闲话。”
“可我身上毕竟挂着通敌的罪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自将我带出来,旁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头对你也是不满的。”话说非夜白昨日带他离开时,皱了皱眉头,一抬手轰塌了那牢房的大门,吓得众人胆战心惊的,又命一众狱卒连夜赶工将那大门给修好了,折腾的一干人马战战兢兢的也不知何处得罪了魔皇大人。
非夜白却是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容遣仰头看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我既已对你下了聘书,自然应当关心你。”
非夜白嘴角一勾,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容遣打了个寒颤,被这甜腻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总觉着有些不怀好意,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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