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倒也是……不过这女子……”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物件朝舞台上飞去,堪堪擦过女子的脸颊,撞在墙上,顷刻间便摔得四分五裂。朱楼吃了一惊,忙一手捂住无梦的嘴以防他叫出声来,环顾四周,却见周围人如看不见般依旧一副沉迷于乐声的表情,那女子亦无反应,无事人般继续弹琴。
“混账东西,弹的什么曲子,死不死活不活的,给老子换一首!不然,老子掀了你的破妓院!”
朱楼松开手轻声道:“戏要开演了。”
无人应和,所有人似乎都已沉醉于乐声中而不闻身外物。无梦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声音的源头。
这时,“邦”的一声,一个醉汉跳上台子,他一头杂发胡乱扎起,漏出几撮,遮了大半个脸,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提了个酒桶,对那白衣姑娘道:“老子叫你换个曲子,你听不到吗?”
白衣姑娘弹琴如故,面上表情都不曾变过一分。
那醉汉大怒,几步走到她身边,似要训斥,却一下子愣住,凑上去看那女子的脸,嘻嘻笑起来,道:“美人,有几分姿色,陪我喝一杯可好?”
见那女子没有回应,醉汉喃喃道:“对了,我的杯子摔坏了,没有杯子了,你要赔我一个……一个杯子……哪里有杯子……”
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他一手抚上女子的嘴唇道:“檀口小杯,天下第一。”
说着就要将酒壶往女子口中倒。
朱楼啧道:“这城里的人……真会玩。”
无梦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好,果然——“你去帮帮那个姑娘。”
“……”无梦狂摇头。
“什么人!”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无梦不及抬头,忙朝旁边一滚,伴随着酒壶落地的脆响,身边传来一声惊呼。
无梦侧头一看,却见一直半缩在铃铛中的朱楼已经整个从铃铛中脱出,勉强算的上“触地”的双脚极不稳定的忽隐忽现,两眼却直瞪瞪的盯着台子上。
“朱楼!”无梦喊了他一声。
朱楼的眼睛还粘在台子上,身体却抖了一下,他举起手,指向台上。无梦顺着他转头看去,那醉汉站在白衣女子身边,已经转过脸来,与其语气不同,他的面容甚为清秀:粗眉斜飞,丹凤细眼,唇角微弯。这是张极为熟悉的脸。
“妄非顺?!”
听到这名字,妄非顺似乎有些吃惊地晃了晃脑袋:“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名字?”
无梦好半天才抱拳道:“妄前辈威名远扬,在下久仰大名。”
“哈哈哈……”妄非顺大笑起来,“好一个威名远扬!既如此,我就不能不跟你喝一杯了!”
说着他举起手,酒壶和杯子竟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他手中。他隔空向无梦举了举杯。
无梦从桌上拿了杯酒,起身走到朱楼身前,也向妄非顺举了举,他低声对朱楼道:“回暗香中去,你的脚……”
朱楼盯着妄非顺道:“这个人……也是幻境一部分?”
无梦缓缓点头道:“看来妄非顺之前的确来过这里。”
朱楼大怒:“等找到设幻境者,我要把他晾干了下酒!竟把我弄成这幅登徒子的模样!你看我像是这种调戏女子的轻浮之徒么!”
“……”
这边朱楼忿忿不平,那边妄非顺仰着脖子喝完了酒,迷瞪瞪地望着无梦走了两步,叹道:“真是越发精纯了……”他忽然又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状似癫狂:“我这样,你可满意了?可满意了??”
无梦蹙眉道:“你说的是谁?”
妄非顺笑得弯下腰道:“再精纯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不识趣的蠢物,连谁造的都不记得。”
无梦皱起眉道:“晚辈因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前辈,前辈若如此出言不逊,晚辈也不是好欺负的。”
朱楼拍拍他的头道:“好!有气势!等我上前去看看。”
无梦伸手没拉住他,连忙信步跟上前去。
直到靠近了,朱楼才发现,这妄非顺的长相虽与画中别无二致,却十分颓废,与画像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相距甚远,想到这就是自己模样,即使知道这是幻象,他仍忍不住向那人伸出手去。
手还没碰到,一阵阴风从门口直灌而入,霎时间袅袅乐声停滞,周围一片寂静。朱楼只觉一股寒气侵入魂魄,随后便被黑暗包围。
无梦眼见那阴风毫无预兆地卷入后直上二楼,呼一声将正对着楼梯的房门打开,又呯一声将门关上,可谓来自如,他下意识地往台上看了一眼,却见那个晃晃悠悠的魂魄消失了,他将腰间的暗香摇了摇,没有回应。
妄非顺在台上惊恐的看着他:“来了!他又来了!”
无梦的脸色沉了下来,几步跨上二楼,极其粗鲁地一脚踢开了那扇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更奇怪的是,这房间里竟然没有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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