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蕙娘都“哎呦”叫起来,一边忙跑了。
笙儿赶上去瞧是跑远了,忙关了院门,才深深呼了口气。于冰亦是惊魂甫定,见裴幽不知何时已站在秦绯后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裴幽见于冰看过来,勉强笑道:“若不是历阳仗义相助,还真不知道怎么完呢。可见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没有错。”他这话虽赞了秦绯,却也贬了于冰和自己,幸而于冰并未在意。
于冰点头道:“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哪里招惹他两个来闹?”
秦绯心中吃味,连话也酸酸的,只听他说:“他们这也不算太闹,这不是为了无尘的终身大事吗。”
于冰蹙眉不语,裴幽道:“历阳你又何苦打趣儿他,刚是谁喊着要打要杀的,这会子又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秦绯涨红了脸,亦低头不语,只盯着剑尖。
裴幽又道:“料着是那日游湖引的,无尘作的《离亭》冠绝,赛过了朱探花,桑阳城中早已飞传,日后这事只怕还会更多。”
半晌于冰方低低笑道:“以诗才而称本是一件乐事,不想第一个便是得了这个算不得好处的好处。”
裴幽深知于冰无意于东篱,且怀入世之心,只恨不能早早入得秋闱,摘得解元。思及此,心中总是怅然。
秦绯冷笑道:“这已是很大的好处了,无尘当真无意?”
于冰摆手道:“我们这般年纪,大比在即,哪里就说这个了。”
三人心思各异,都散了。
又过了几日,秦绯读了半日书,越发头疼不耐,想起后院拴着的马来,忙抬步往正房来。一进门就见裴幽和于冰二人抬起头来看他,如今春寒已过,他二人都着单衣,裴幽着一件天青底暗金纹的外袍,玉冠束发。于冰仍着纯白布衣,同色发带,二人坐在那里却极相得益彰,有说不出的好来。桌上摆了一盘落子过半的棋盘,并两碗茶水一碟糕点。
秦绯心中一顿,说不出的恍然,勉强对他们二人道:“我们闷在这院儿里都要闷出好歹了,不如骑了马去城郊溜溜。”
裴幽于冰相看了一眼,都还未说话,笙儿跳出来道:“很是,很是。”又朝裴幽道:“公子,前儿我听人说,城西边儿,还要过了周公庙,往外走二里地,有这么大一片桃林,全都开了花,城里好多人,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都往那里去呢。别说是些个年轻公子,就是那深闺小姐,都偷偷去的。”
裴幽笑道:“笙儿你知道这样仔细,要说你没去过我是不信的。”
秦绯接到:“是了,是哪一日我忘了,见你和一群半大小子骑了你家公子的马,往西边儿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笙儿霎时红了脸,低头不敢言语。裴幽也不见动怒,只道:“还不去给秦公子倒茶来。”笙儿忙答应着“是”出去了。
秦绯挨着于冰坐了,对他笑道:“从那日教你骑马,也不见你怎么骑,如今还是同我一起吧。”
于冰摇头道:“我已会了。只是我还没有马,少不得要……”
还未说完,裴幽忙道:“前儿我刚换了一套鞍,是双人的,我二人坐了也有余。”
于冰有些为难,他二人都盛意相邀,都不好回绝,只得道:“我还是同逸飞一起罢。”
裴幽笑着应了,起身出去牵马,秦绯蔫蔫儿的也出去了。于冰叹了口气,出去等他们。
秦绯一上马,便在前头奔得飞快,奔出去远了,又停下来回头看裴幽他们,等他们快到跟前又奔了出去,如此循环往复,裴幽于冰都奇怪。秦绯也不管,只管走了又停,停了又走。
于冰坐在裴幽身前,双人马鞍虽富余,只是马儿跑起来,一颠簸,裴幽时不时就撞到身前的于冰,裴幽飞红着一张俊脸,幸而于冰看不见。只听于冰道:“逸飞,你坐那么后头颠簸起来只会撞得更狠,不妨你贴着我坐,反而好些。”
裴幽只得往前坐了,贴着于冰,又嗅到于冰颈间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更是羞愧。便一言不发,满是煎熬地狠狠揪着缰绳,努力把那些旖旎之思抛诸脑后。这时裴幽方觉同于冰同乘一骑并非一件乐事,竟是一件最苦最煎熬的事。
似是跑了半日,又似跑了一天,裴幽僵直地贴着于冰,又不敢全贴上去,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过去,这才看见前边儿一片绯红。裴幽忙勒了马,告诉于冰自己有点事,于冰知道他去小解,自己也下了马,前方有一茅店,拴了一地的马,停了一地的车,店里客人谈笑吃茶,秦绯在店前回身等他。
二人在茅店拴了马,也不要茶,秦绯给了店家几个铜板,便和于冰慢慢走着等裴幽赶上来,裴幽见他二人在桃林前回身等他,天上微风扬起粉瓣,地下落英缤纷,便笑着快步走上前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三人慢慢步于桃林,地下被这许多的游人踩出道来,桃花落在道上,便被踩进土里,一层一层将土染得绯红。偶又刮来一阵风,便是纷纷落花天上来了。正走着,忽见一人叫住于冰:“含章公子。”
于冰停住看他,面前一绿衫公子笑盈盈的望着他,作揖道:“含章公子你好,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可是名人了。”又回身与后边的同伴笑道:“我也算是和名人说过话了。”他的同伴也都是些年轻公子,都笑着说:“那日平泽得见,十分仰慕含章公子,今日相遇桃林,非常欢喜。”
于冰轻轻笑了,淡淡地道:“各位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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