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卡德曼没错。
在相隔数千公里的两拨人,绝大多数只能凭借视觉上的相似性,以及事态前后逻辑去推理猜测的时候,后藤义已经凭借他的特殊能力,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虽然从交互干涉的角度上看,“熔岩口涎”里的那个人形轮廓,已经被“丑猴子”的暴烈气机涂改得面目全非。可只要能抓住里面的最本质的内核,再循着因果脉络,倒推回去,基本上还是能够完成还原的。
卡德曼那家伙是肉身侧,本来无法达到“阴神出窍”的效果。可这一点莫先生也考虑到了,利用“熔岩口涎”打造了一个临时的容器,也可以说是“牢笼”,将其灵魂体摄了过来,而且还实现了颇为完整的映射。
如果卡德曼不计较的话,把那团“口涎”当成躯壳也没什么问题。
后藤义勘破了一些东西,代价则是体感上的严重不适——他的眼眶发热发烫,昏黄的眼球在微幅跳动,带起了眼皮以及周边的血管网络,强迫加大供血速度,以抵消“特殊视力”的损耗。
后藤义着实很吃力,眼球的神异作为,已经超出他意识控制的阈值上限。值得庆幸的是,这番努力,获得了相应的成绩。
而且,他还发现了更多。
在后藤义的眼中,此时的投影区域,像是一面妖异的镜子。它只映射最关键的部分,然后把其他所有元素都做了荒诞的扭曲。
在这面镜子的两端,不管是与卡德曼密切相关的蒂城会议室里的谈判双方,还是纯粹就是撑场子用的“天国众”,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统一异化为一种低层次的存在物
这些人的数量多寡、形态差异,貌似已经不具备现实意义。若强要拿个意义出来,大约相当于……
原材料?
人们可以不信任“镜子”两边的相关性,可这面“镜子”正同步映射他们心中的慌乱和恐惧,并且淋漓尽致地表露出来。
而这些被引爆、又不断滋生的负面情绪,正在精神层面,或许是深层的领域,转化为特殊的存在形式,与莫先生发生着联系。
受限于自身的层次和理解力,后藤义无法获知太多,他只能做一个表面形象的描述——大概就如同弥漫的污浊烟气,在那件厚重斗篷微撩起的间隙中,缭绕穿行。
烟气当然有所溢散,但溢散过程只发生在不可见之处,在那件斗篷深处难以观测的“黑箱”中。
那里,似乎存在着一头享用这种特殊食材的妖魔,吞云吐雾,惬意自如。
而当后藤义要想更进一步去窥探,该封闭的还是封闭,该混沌的依旧混沌。
不应该啊!
相隔数千里,强横可怖的灵魂收摄,所需那份消耗,也不足以影响斗篷的遮蔽效果?
还是说,莫先生对于血焰教团根本力量的掌控层次,以及相应而生的技巧,已经可以让他忽视掉时空的阻碍,随意拿捏卡德曼这样的教团高层?
如此一来,莫先生对于血焰教团的控制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有这样的掌控者存在,哈尔德夫人这个主祭,真的就是纯粹搞祭祀用了。
唔,总不会祭的就是……
强行窥探这一层次的后藤义,也沦为了那些“大多数人”,只能用贫乏的想象力去臆想猜测。
这时候他就分外希望,吉米队长那支“手”,可以比前面更大力一点,至少把斗篷掀出更大的缝隙来!
可如今的吉米队长,似乎是被受挫的行动给吓到了,即便是全身覆甲,看不到脸孔,体形上也呈现出明显的僵直意味,明显魂不守舍的样子。
“吉米君……”
“还没结果吗?”
有些出乎意料,在后藤义招呼吉米队长的同时,后者也通过预设的通信渠道,主动和他联络:“看出什么没有?那个怪物!”
“什么?”
“我是说那个‘丑猴子’,那个最大只的类猿生物!”
“那又怎样?”
吉米队长的情绪波动明显:“该死的你被吓傻了吗,它就在那里,你给我说‘那又怎样’?难道你只看它流下的口水吗?”
后藤义一下愣了神。
是啊,那么大只的异类就摆在他眼前,他怎么就没有重点去观察,反而只对这家伙滴下来的口涎感兴趣?
虽然那也是很关键的内容没错…
近在咫尺的这只类猿生物,显然是非常强力的畸变种,莫先生能够无中生有将其召唤出来,所干涉的、所消耗的,恐怕还要更胜过在教团规则之下的远程摄魂行为。
明摆在眼前的事儿他居然没想到?
后藤义隐约有些奇怪,又觉得吉米队长的情绪过于反常,下意识的就反问了一句:
“你看出了什么?”
“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你不知道?该死的你别告诉我你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应该知道吗?
后藤义真的有些懵了,他确实没有相关的概念。在这一刻,好像有个什么众人皆知的信息,被他完美的漏过去了
作为社会生物,这种感觉很糟糕。
但这也更大程度地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后藤义视线的焦点,自然而然地从那团将落未落的“熔岩口涎”上晕散开来,扩及到周边的关联区域——那张巨大而丑陋,似乎腐烂了半边的面孔。
视线焦点不断微调,从“丑猴子”脸上细碎的鳞片、半塌陷的脑门和顶门、起皱的皮肉之上掠过,然后才与其突出的深红眼睛碰触。
大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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