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刀,哼,这厮在洞房之夜竟然还带着兵刃,难道自己还会对他图谋不轨?”
“就这样,我与他相互对视了很久,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笑什么?’我问他,那人说道,‘不瞒你说,索伦人的两位我大小都熟悉,蒙古人的两位我却一概不知,别说,还真有点忐忑’”
“‘忐忑?’,他说的是汉话,我的汉话虽然也还凑合,不过还没有达到他这样的程度,当然了,如果将这两个字写出来我还是知晓的”
“‘算了’,那人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夜深了,我俩歇息吧’,我一颗心此时又开始猛地跳动起来,那人却是好整以暇,‘洗过澡没有?’”
“‘洗澡?’,天呐,此人竟然要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洗澡?说实在的,蒙古人一年上头也洗不上几回澡”
“‘没洗?’,那人突然有些恼怒,不过很快又温言说道,‘还是洗一洗吧,到我这里来,今后要勤洗澡,我这就让人烧水,等会儿我帮你洗’”
……
“x年x月,大雪后第三日”
“这几日,我是幸福的”
“不过一想到他还有三个福晋,我这内心始终不太得劲儿”
“这日,他又来了,原来是招呼我等姐妹几个,还有他的妹妹一起出去赏雪,亏他有这个闲心,漠北的冬季多在半年以上,大雪小雪不断,有啥好欣赏的,不过一想到唐代那几位诗人书写的诗句,我还是跟着去了”
“三天的大雪过后,呼伦城外面一片茫茫,远处的大山、森林也笼罩在一片银色里面,这样的景色我已经看了十几年了,没觉得有什么新奇之处”
“没想到此人回家后便填了一首词,词是用颜体写就的,加一些草书,显得既有风骨,又有意趣,想不到这人竟然还有一手好字”
“唉,还是汉字好一些,写起来好看,不像蒙古、突厥文字,怎么写也谈不上好看”
“这还是其次,他填的这首沁园春.雪我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好大的气魄,好大的的口气,既然将蒙古人视为天神一般的成吉思汗写作‘只识弯弓射大雕’,若是被父亲他们知晓了,非得与他理论理论才行,保不准还会起冲突”
“‘这不是我写的’,没想到他居然承认这不是他自己的创作,‘那是谁写的?’,我赶紧问他,他却摇摇头,‘此人是我大小就仰慕的一位大英雄、大才子,你不可能知晓’”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无数遍,浑没有发现有谁写过这样的词句,便向他继续追问,他却继续摇摇头,‘此人空前绝后,我也是偶然得到他的抄本,却没有留下姓名’”
“我顿时就问他,‘那你如何知晓他是大英雄、大才子?他却笑了笑,‘这还不简单,仔细琢磨这首词不久知晓了?’”
“我正准备继续缠着他问,他却将话题岔开了,他问我,‘阿茹娜,你精通佛教、天方教经义,又读过汉家典籍,在你看来何种教义更有道理,更合适在百姓中传播?’”
“此事我倒是仔细寻思过,想了想便说道:‘佛教失之软弱,天方教过于激进,看来看去,还是汉人的儒家典籍宣扬的中庸一些’,他却笑道,‘这是自然,中庸本就是儒家之核心’”
“‘那我们的萨满教呢?’,这时布耶楚克插话了,对于萨满教我也不陌生,父汗在登上汗位之前还偷偷按照萨满教的仪式祭拜过天地,在蒙古人心中,萨满教与佛教其实是并存的,在普通牧民心中更是如此”
“‘呵呵’,他继续笑着,不过很快便肃容说道,‘那是一种直接涤荡身心、直击灵魂深处的东西,在萨满们施法的高.潮时分,我能体会到此时山川河流、祖先、长生天都融合在一起,我自己也恨不得化成山川河流直接与长生天对话,将自己的想法、烦闷、罪孽一股脑掏给她,任由他涤荡、警醒、呵斥……’”
“我们几个都有些醉了,这些话语无论是在大漠,还是在林中都很难听到的,他是汉人,又在林中长大,没听说他有什么名师指点,不过却胸含锦绣、谈吐不凡”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如此俊雅又有力量,如此卓识又深不可测?这样的人,莫说在大漠、林中,恐怕南边的大明也很少见,他既有草原林中人的剽悍,又有草原人的豪迈,还有汉人的精细”
“何况,他对我等几个都是一视同仁,完全没有上下之别”
“长生天啊,真主啊,请救救你浅陋的信徒,请你告诉我”
“他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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