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晓六年,秋初。
临潢府,萨日德格河自萨日德格山流出来后便一直向南,从临潢府南面重镇奥尔堡再折向西,蜿蜒约千里后在后世乌拉尔斯克转向南面,乌拉尔斯克这一世叫雅茨克,哈萨克汗国小玉兹在这里设有要塞一座,目前却是小玉兹两联盟之一的契丹联盟的王帐所在。
从雅茨克开始,萨日德格河便径直向南,一直到千里后汇入里海。
眼下正是秋收的季节,艳阳高照,大地一片金黄,正是临潢府官府最忙的时候,不过此时却有一支大军行驶在从奥尔堡到雅茨克要塞的萨日德格河的北岸。
全部是骑兵,中间夹杂着些许马车。
二十八岁的罗继志有些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他穿着一身瀚海军骑兵春秋季节的呢绒大衣,上身挺直,左腰间挂着一把飞龙骑新出的可连续击发三次的短铳,右腰间挂着飞龙骑特制的骑刀——由于飞龙骑骑兵普遍力气较大,骑刀比寻常人重半斤,身后背着一杆枪头磨得锃亮的虎枪。
虎枪枪头与枪杆之间的枪缨明显是新挂上去的,在秋阳的照射下愈发显得红艳。
自从大夏国皇帝留起短须后,便在国内男子里面掀起了一股短须的风潮,罗继志也不例外,上唇一抹修建得异常整齐的短须,下颌却半根毛也没有。
他的身后跟着整整一个骑兵旅!
还不止,跟着骑兵旅的,还有一百步军,彼等照看着那二十辆四轮载重马车,不不不,十五辆,另外五辆明显是坐人的。
具体来说,除了那五辆马车,剩下的十五辆其实就是偏厢车,上面装着三百斤、两百斤短管火炮各两门以及其它一些物资。
除了骑兵旅指挥使罗继志,还有大夏国商部尚书、语言天才雅丹、工部员外郎汤若望。
在那五辆坐人的马车附近,大夏国内宫护卫头目孙德芳赫然在列,另外,目前已经很少出动了的大夏国灰衣卫大头目噶里也在一旁跟着,再看时,还有十男十女装束明显与瀚海军不同,不过都骑在马上,多半就是噶里、孙德芳手下的灰衣卫、紫禁城女侍卫了。
如此庞大的队伍,显然不是去打仗的。
他们的目的还很远,在三千里之外的黑海西岸,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国!
自从得知自己的女儿被那可恨的克里米亚鞑靼人卖到了遥远的大夏国,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格奥尔格一世当即派遣自己的亲信混在柯尼斯堡大公的商队里过来了。
那人叫安德烈,年仅二十岁,生得英俊潇洒,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纳波卡的伯爵,是大公的侄子,信奉加尔文派新教,不过当他抵达临潢府,见到伊芙琳后便露馅了。
他就是格奥尔格一世的儿子,伊芙琳的哥哥,格奥尔格二世,全名是亚伯拉罕.安德烈.格奥尔格二世.拉科西,以下我等依旧称呼他为安德烈。
按照大公的意思,伊芙琳需要回特兰西瓦尼亚一趟,并在那里与罗继志举行婚礼,幸好特兰西瓦尼亚是如今欧洲境内最开明的地方,各类信仰可在境内自由地信奉,并不会受到限制,若是在其它地方,不要说基督教与天方教之间,就算在新教、天主教、东正教之间,那都是视对方为异端的。
罗继志原本是不想理会他那从未谋面的“岳父”的,不过当尼堪得知后却大力支持此事,非但如此,还让刚刚在汤若望那里学会了德语的雅丹以及他的女儿、尼布楚公主孙德昭跟着。
“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皇上啊”
此时的萨日德格河上空,绝对是天高云淡,不时有北边来的天鹅从上空飞过,它们的目的地自然是黑海。
罗继志偶尔抬头看见了迁徙的天鹅,不禁从心里发出了一阵感叹。
那五辆马车,不用说,有一辆坐着他的夫人,特兰西瓦尼亚公主伊芙琳了,另外一辆嘛,自然是当今大夏国尼布楚公主殿下孙德昭,与她坐在一起的则是那位从遥远的乌厄连过来的霍尔敦了。
霍尔敦,最近几年是从梦幻里渡过的,十岁“觉醒”成了萨满,然后遇到了两个索伦人被族人分食,接着索伦人反击,部落覆灭。
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还都是触目惊心的大事,对于能逃离那个远离文明之地,霍尔敦深感庆幸。
“或许灭在索伦人手里,还是一种幸运吧”
听着族里那充斥着与其它部落争斗、与野兽争斗、与恶魔争斗的叙事诗长大的霍尔敦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也喃喃地想道。
而孙德昭却是有些好奇的看这位在两年前还大字不识一个,嘴里的索伦语还含混不清,如今却出落得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还能写下几百个字,完全胜任她尼布楚公主侍女的十四岁少女。
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坐着伊芙琳和他的儿子,作为被克里米亚鞑靼人掳掠过来的异国公主,能遇到罗继志这样的人是她前世修来福分,否则按照克里米亚汗国通常的做法,将她卖到伊斯坦布尔的奴隶市场是她必然的结局。
那之后,运气好的被送到苏丹的宫里,运气不好的便会在伊斯坦布尔的妓院老死了。
千里迢迢去特兰西瓦尼亚,尼堪并不是吃饱了撑着,而是经过了仔细的思量。
从临潢府出发,先后经过萨日德格河、阿提拉河(伏尔加河)、顿河、第聂伯河。
目前萨日德格河北岸,哈萨克人除了那座孤零零的奥伦堡,基本上没有牧民在此地游牧了,只有常驻在此地的三千骑兵以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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