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里提一句月上枝头,会十分应景。可惜本就不多的树,被云爆弹烧得连灰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点看看东方的圆月,总觉得它和皎洁沾不上边,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血色。
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装甲车以及被烧得光秃秃的车架。已经有一部分人从人群里脱离出来打扫战场。在人群不远处的一辆装甲车上,坐着四个人。胡永胜给另外三位发了一支烟,问道:
“折腾地也差不多了吧,哼哼声都快听不到了,怎么说,这人也算一条硬汉。”
莫司令的确算条硬汉,被女酒鬼关山莲切下一只手掌时,发出声音的分贝,也超不过一只小奶狗的吠叫。至于有人在他身上打一拳、踢一脚或者划一刀,他最多也就用闷哼来配合一下。这都折磨了半个多小时了,连鼻涕虫都去自家的车上换了身衣服回来坐了二十多分钟。
鼻涕虫点了烟,深吸一口,吐出一条白龙,扭头喊道:
“三妹,别没完没了的,了结了吧。二弟还没入土,战场也得打扫。”
关山莲应了一声,把冒着紫火的手掌插入了莫司令的胸膛。
“敬你是条汉子,给你留个全尸。”
莫司令用最后一点气力艰难地说道:“我的手……”
女酒鬼这才想起自己切了别人一只手,“呃……手掌回头让人给你缝上。”
“谢……谢。”莫司令头一歪,气绝。
“散了,散了。都去打扫战场。”
人群散开了,关山莲走向自家的车队。玉关的车队路过嘉峪关时,把二当家和兄弟们的尸体都带了过来。女酒鬼的怒气发泄完了,现在只余悲伤,她抱着吊丧眉几乎无头的尸体嚎啕大哭。
胡永胜往那边看了一眼,转过头问道:
“你们几位打算怎么办?”
鼻涕虫说:“趁他病,要他命。我打算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去打兰山的老巢。”
“我派五百人支援。”陈达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这些兄弟实力不行……还有上万头牲畜要照顾。”
鼻涕虫对此表示理解,陈达勇的人勇归勇,但战斗力委实差了点,一看就知道没受过多少训练和打磨。
肃州首领说:“按之前说的,南边留给你,我就不去了。我手下没多少人了,我打算去把胡杨的老弱病残收编了。”
鼻涕虫对此也表示理解,胡杨剩下的人都是专事生产的奴隶,没有战力,在他眼里是一群羊。习惯带着狼东奔西突的鼻涕虫,没兴趣让狼群里混入羊。肃州在炮击中死了一千三百多人,近距离战斗又死了四百多人,人口减了一半。他们对胡杨的奴隶感兴趣,就让他们拿去好了。
胡永胜问道:“真没兴趣加入书院?”
三位首领都沉默了。说实话,他们对书院还是挺佩服的,五六个人就把一个有一百多人护卫的炮兵阵地端掉了,还没有人员折损。受了点轻伤的胡总管,这会儿也跟没事人一样。
鼻涕虫和肃州首领以为是那个会打嗝的姑娘干的,但同样专业从事声波攻击的陈达勇立刻否了,轰隆隆的炮声里,声波攻击很难奏效。
胡永胜证实了这个说法,丽格格刚露了个面就回去休息了。至于战斗经过,他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句“炸了弹药运输车”,怎么炸的没有详说。三方不成为自己人,他也不想把隐身战衣一类的底牌暴露出来。
也正是因为对书院战力的敬佩,三方对书院反而忌惮。他们在心里做了个评估,假如和书院的大部队对上,三方势力合力也未必够看。尤其是被书院先生敲过竹杠的陈达勇,对书院实力的评估还要高出许多。倒不是这三方人不想抱粗大腿,但做惯了头领,突然让他们以下属的姿态事人,这弯转得太急。
胡永胜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复,大致知道他们的心思,不再勉强,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冬县专注畜牧业,造血功能很强,武力较弱,自保能力不足。肃州发展均衡,但这次战争损失惨重,今后的自保也成问题。玉关战力强悍,但如果不靠掠夺,养活自己恐怕很难吧?你们三家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既然如此,何不联合在一起?”
鼻涕虫的小肉球猛地一缩,紧紧贴在他的鼻尖上,就像小丑的假鼻头。陈达勇摸着自己的一字胡,沉思不语。肃州首领的眉毛快速颤动了几下。见他们依旧没说话,胡永胜继续说:
“兰山一旦覆灭,甘省就只剩下你们三家。曹大当家,你们玉关不善生产,从前有胡杨养活你们,现在呢?你们三家有联盟之谊,短时间不会发生冲突,可当你玉关缺衣少食的时候,你们三家还能保持平和?”
陈达勇和肃州首领闻言,都警惕地望着鼻涕虫。鼻涕虫的肉球从鼻尖上掉下来,上上下下弹动着,眼睛瞪得老圆。
“胡总管,你啥意思?离间我们的关系?”
胡永胜笑着说:“离间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陈述事实。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们合三为一,取长补短,玉关不用再去掠夺,肃州和冬县的安全保障也得到了加强。”
三人颇为意动。
胡永胜继续说:“不要以为没有了兰山,你们就能安枕无忧。青云、莲都、管州、长青、玉象,这些鬼窟的股东势力,比兰山只强不弱。他们图的是什么?是人口资源,是送往鬼窟的实验体。当东南部的人口资源损耗殆尽,他们就会把目光聚焦到西北。”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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