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复制体而已,你着什么急?”林妈妈轻轻在还在蹭着自己屁股的娃娃头上拍了拍,说,“人能成为独立的个体,不是因为他的肉身,而是因为他有灵魂。他的灵魂和你没有半个信用的关系,你该干嘛干嘛去。”
林妈妈说得轻描淡写,但石岩山感觉到她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自己的身体受辱是小,完不成任务是大,出来前,自己可是拍了胸脯说要把林妈妈连同她的销魂院拐回去的。他只能把复制体的问题轻轻放下,小心地问:
“你为啥要弄这么一个性格?”
林妈妈一呆,很久没说话,似乎陷入了回忆。
“不好说就别说了。”石岩山自以为善解人意地说。
林妈妈回神了,她笑了笑说:“没什么不好说的,我的初恋就是这么一个人,可能是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石岩山眼中闪过一道八卦之光,立刻又隐藏了起来。探听别人的隐私是不礼貌的,他毕竟是个男人,不是徐婶婶、半分钟女王之流。
林妈妈却很乐意分享她的初恋。她变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贱人版石岩山趴在她腿上,脸上就像长了牛皮癣一样,不停地在林妈妈大腿上蹭痒痒。石岩山心里的腻味,努力不去看娃娃。
“我遇到他那年十九岁……”林妈妈开启了回忆模式。
林妈妈说她初恋是一个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男儿,而且犯贱的时候特别帅。听到这话,石岩山下意识地看了看犯贱的娃娃,大致能想象出这个男人是个什么德行。
林妈妈说她和初恋在一起有一年的时间。她和他同居半年后才知道他是个职业神偷,自称侠盗,专偷钱财来路不正的富豪。林妈妈担心他的安全,让他金盆洗手。
石岩山不无恶意地想,林妈妈和小偷真还有缘。初恋是职业小偷,后来遇到的常院长,偷她的人,还偷她的魂。
“他为了我,有半年没出过手。”林妈妈甜蜜地回忆道。
“后来呢?”
“他是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林妈妈说,“我不怪他。”
石岩山将事业心加了个引号。他明白了,那个小偷玩了年轻的林妈妈一年,恶习难改,故态复萌,遁了,去重操旧业。
“你知道吗?他有一手绝活。”林妈妈说。
石岩山很配合地问:“什么绝活?”
“他能隔着外衣偷走内衣。”林妈妈露出甜美的笑容,“他真的很有情趣呢。”
石岩山心里咯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问道:
“他叫什么?”
“商公义。”
石岩山惊呼:“贼娃子他爸。”
林妈妈疑惑地望着石岩山,问道:“你认识小林还是小隐?”
石岩山脸色都变了:“你认识商士隐?”
“你真的认识小隐?”林妈妈把娃娃的脑袋推开,起身匆匆走到石岩山面前,“公义……小隐他爸还好吗?”
石岩山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听大哥说林妈妈六十来岁,商士隐他爹年近四十的时候偷了他妈,年龄对得上。原来不是同名同姓同职业,商公义是如假包换的贼娃子老爹。还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贼娃子老爹和贼娃子连脾性都一个样。
“灾难过后的第三年走的吧,好像说是打猎的时候被异能兽偷袭了。”石岩山眨了眨眼,“这么说你一直和他有联系?”
林妈妈难过地伸手在眼角擦了一下,石岩山有些佩服这个游戏,连眼泪都模拟出来了。林妈妈神伤了一会儿说:
“是啊,我知道他后来偷了个女人,还生了两个儿子。他入狱后,才跟我断了联系。”
“这样你还不怪他?”
“他有事业,我也很独立。”林妈妈说,“我们的个性,都不适合被人拴着。分手也是我提出来的。”
看来错怪那个小偷了,石岩山仍旧哼了一声:
“他最终还是被女人拴住了。”
“他和我说过,盗的最高奥义是偷心。但他失败了,他没有偷到伊娟的心,自己的心倒被伊娟拿去了。”
林妈妈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仿佛她讲述的不是恋人,而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你倒是很开……明。”
林妈妈笑了笑,问道:“伊娟、小林、小隐都还好吗?”
“他妈和他哥灾难那会儿就没了。”
林妈妈又发了会儿神,然后抓着石岩山的手,急切地说:
“跟我讲讲小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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