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站的,正是姜妙和姜秀兰姑侄俩。
姚氏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妙娘?”
姜妙回过头,得见姚氏,她似乎并不意外,“娘,您来了。”
“妙娘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已经意识到什么,姚氏仿若被五雷轰顶,脑瓜子里嗡嗡直响。
“待会儿您就知道了。”姜妙说。
另一头,陈氏、姜明山、姜云衢和姜柔也看到了姜妙二人,齐齐呆住。
陈氏这一路上本就忐忑,当看清原告是姜妙,心中在外头看热闹的亲戚们惊愕过后,纷纷把目光挪向姚氏。
“明山家的,那不是你大闺女妙娘吗?她怎么会在公堂上?”
姚氏这会儿正窝着火,谁的话都不想搭理,只恨不能冲上去给陈氏那贱人几个大嘴巴子。
没想到,打死都没想到,妙娘遭的那么多难,竟是她一手造成的!
老孟氏满脸纳闷,问姚氏到底咋回事儿。
姚氏还没开口,便听到敲梆子的声音,紧跟着,两班衙役涌进来站好,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扯着嗓子高喊升堂。
没多会儿,高县令出现在主审座上。
惊堂木一拍,衙门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除了姜云衢和姜明山,包括姜妙在内的其他几人都跪了下去。
这件案子的状纸,高县令早就过了目,也是他下令去姜家拿的人,但眼下还是要走一走程序,便高声问:“敲响鸣冤鼓的是何人,所告何事?”
姜妙抬起头,声音清越,“禀大人,民女姜妙,于去年四月份被二娘陈氏诱卖至牙婆手中,几经辗转才查清真相,今日特地来请大人主持公道。”
这突如其来的劲爆消息,惊得堂外亲戚们倒抽口气,之后就炸了锅。
老孟氏当即黑下脸,盯着陈氏骂了句娼妇养的。
姜明山气得肝颤,瞪着眼,龇着牙,“姜妙,你能耐了是吧?无凭无据胆敢污蔑长辈!”
高县令有些不耐烦,扫了眼姜明山,问:“你又是谁?”
姜云衢忙站出来,拱手道:“晚生姜云衢,这位是我父亲。”
高县令认得姜云衢,毕竟是为本县争光的青年才俊,面子还是要给的,神色就软和了几分,“公堂上只留原告与被告,亲属请先退出去,若无传唤,不得擅自发言。”
姜明山刚要反驳,便收到姜云衢递来的眼色,忙闭了嘴,带上姜柔不甘心地退往一旁。
高县令再次拍了拍惊堂木,看向陈氏,“陈氏,姜姑娘所告之事是否属实?”
“大人明查!”陈氏怨毒的眼神从姜妙身上扫过,坚决道:“民妇从未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儿,民妇是被冤枉的。”
高县令又望向姜妙,“姜姑娘既然已经查明真相,那么,证据呢?”
证据当然有,但姜妙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而是反问主审座上的高县令,“敢问大人,倘若坐实了拐卖良家姑娘之罪,会如何判?”
一旁负责记录的师爷接话道:“按照本朝律例,贩卖人口为奴婢的,处以绞刑,贩卖人口用作妻妾子孙的,杖责一百,徒刑三年。”
也就是说,姜妙被卖之后有了身孕的事一旦曝光,陈氏原本的罪行会更重一层。
姜妙自然是不想曝光的,所以才会提前给陈氏一个警告,就看姜明山舍不舍得牺牲陈氏来曝光她了。
给自己留了后路,姜妙已经没有多少顾虑,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陈氏,“二娘,是你自己承认,还是非要我把证据拿出来让大伙儿都听听来龙去脉,听听去年大哥如何对我,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话还没说完,陈氏已然恼羞成怒,“够了!妙娘,我扪心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姜妙不想跟她废话,直接转身对姜秀兰道:“姑妈,把证人请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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