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亮,你是府里钱姨娘的堂叔,本来是这苏城一个普通的小绸缎铺里的三掌柜,紧紧糊口而已。钱姨娘的父亲是你快出五服的堂兄,他们家揭不开锅了,卖儿卖女,你袖手旁观。等到钱姨娘后来长大了,进了我们府里,你找上门认亲戚了。我父亲看在钱姨娘的份上,让你到了我们何记当了一个三掌柜。我们何记的三掌柜无论是月钱,还是地位能是一般的小绸缎铺的三掌柜比得了的?”
“这几年,钱姨娘有了我五弟,父亲越发看中钱家。提升了你做着四店的大掌柜,去年还让你儿子做了五店的二掌柜。这么几年的功夫,你们家从原本的草头桥两件小土房搬到了水西门住了三进的不小宅子,呼奴使婢,甚至你们父子两个妾都娶了好几个。哼,你们这些从哪里来?”
听到何英华揭老底,钱有亮越发的恼羞成怒:“四姑娘生意上的策略一般般,这内宅的事情倒是门清啊。也是,姑娘家,原本就是更喜欢打听这个。四姑娘,你说的对,我们钱家父子是承何大老爷的情,是靠着钱姨娘才进了何记。可是,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我们父子当了何记的掌柜每年的年例,分红也是不少,住大宅子怎么了?呼奴使婢怎么了?我们干干净净。哼!”
“难道就因为我们勤俭节约,手里存了一点银子,何家就盯上了?你们这是穷疯了吧?列位同僚,你们哪家也不比我们钱家穷了,今天四姑娘这样挤兑我钱家,下一个就是要拿你们开刀。等着吧。”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掌柜们脸上都不好看起来。
何明耀三兄弟暗暗心急,何明耀躺着,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连连说:“这是怎么说的?我们何家再怎么急,再怎么困难,也不会打上列位掌柜们的主意。”
何明辉也回头跟何英华说:“四妹妹,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跟掌柜们说。”
说完,他又转头跟各位掌柜们说:“各位掌柜们?我父亲去的突然,留下我们兄妹们,资历浅,不太懂行,何家眼下正是难关,你们也都知道。先前,为了应付难关,为了还债,为了让我父亲和母亲走的好,我们从柜上抽调了大量的银钱,使得各位周转不开,甚至连月钱都没发了好几个月了。各位掌柜们还尽心尽力,我们兄妹已经很感激了。我妹妹年幼,初次掌管生意,还要各位叔伯们好好的帮手才行,不能因为一句话,两句话就撂挑子啊。”
何明辉可是何家正经的嫡出少爷,各位掌柜们还是给面子的,听了他这个话,大家脸色变好,总店三掌柜许业,二店三掌柜许寿,三店大掌柜许宽都是许家出身,对于许夫人生的这个唯一嫡子,自然是爱护的。他们忙打圆场。
这个场面,让何英华看了,不由得摇头。这两个哥哥,实在是能力不行,现在正对付各位掌柜们的时候,第一次交锋,要是落败了,以后一直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到底这两个人懂不懂啊?
再说了,何英华敢这么说,那是有根据的,不可能空口白牙说话,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气了一下,突然想到前世,恩,两个哥哥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昏招频出,这才导致何记败亡的更加快速。可见,他们两个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啊。何英华对两个哥哥真的很失望,这个时候不应该同心协力吗?至于策略的对错,那可是应该回家后,关起门来商量的。
好在,何家还不算是完全没救,让何英华意外的是,一直都没有怎么出声的何明扬倒是开口了:“列为掌柜,我父亲不在了,现在何家由我们兄妹们商议,一致同意,让我四妹妹接手掌管何家。你们不要看她是一个女孩子,就轻视了去。她再怎么年幼,那也是何家的掌家人,也是何记的大东家。你们就是这样态度的对待大东家的?”
这句话就重了,大家都一时间静了下来。其实,每个人都明白,这个议论纷纷的场景,在何源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就是那个钱有亮,在何源在生的时候,哪里敢这样?还敢掉头就走?只怕何源就是踢他一脚,他还要摆出笑脸呢。
这个时候,曲同江冷着脸说:“三少爷说的对,你们是不是看老东家不在了,对新东家就准备给个下马威了?哼,主次之分都不懂了吗?你们这么多年都端的是谁的饭碗?何记兴旺的时候,待大家都不薄,行业内,多少当掌柜的想要进何记?那怕是当个一等大伙计都愿意。现在,何记遇到困难了,你们就忘了规矩了?就怨声载道了?”
“花无百日红,做生意的,哪里都是一帆风顺?要是遇到好处都抢上来,遇到难处就跑了,这样的人,谁家还敢用你们?”
这个话说的大家都静下来。
何英华心里赞赏,毕竟是老总掌,这威望还是在的。
何英华看大家都静下来,才慢斯条理说:“钱大掌柜,我不过说了你儿子一句,你就上来说了这么一大堆,还扣个帽子给我,说我何家惦记掌柜们的私财了。告诉你,何家还没有倒台,我父亲虽然不在了,可是,皇家并没有把我们何记的皇商帽子给摘了。宫里我大姐姐,还是贵人娘娘。”
一番话说的,大多数掌柜都脸上变了颜色。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富可敌国,但是,在大夏,地位却是最底下的,别说是县令,知府,就是普通的小吏都能拿捏他们。皇商,那可是正七品的官职,是食俸禄的。甚至,比一般的七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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