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在唐三藏的眼神警告之下,再度恢复乖巧的猴子。
那金池长老此刻的内心却是剧烈翻滚了起来。
观音大士所赐的宝贝?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观音大士怎么可能真的会理会一介凡人,亲自赐下宝贝?
假的,肯定是个假消息,没人比老衲更懂观音大士了!
老衲自小拜入“观音禅院”已有二百六十余载,日常伺候在观音大士身侧,怎么可能还有会有僧人比老衲更懂观音大士?
假的,一定是假的,区区一只山野猴子之言,不能尽信!
只不过这宝贝袈裟……却不是假的呀……
回想起刚刚那数息之间满殿的彩气宝光,金池长老那不争气的心脏却是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等宝贝,自当贤者居之,由老衲日夜穿戴,侍奉于观音大士身侧,让观音大士的香火连绵不绝,长盛不衰!
一念至此,金池长老的表情一变,再度恢复那老而持重的状态,满怀歉意地说道。
“适才金池老眼昏花,却是不知圣僧驾临,罪过罪过,还请三藏圣僧切勿介怀。”
“当不得,当不得……”
唐三藏却是猜到了金池长老的算盘,当即也不给金池长老张嘴的机会,谦逊地开口道。“倒是贫僧叨扰了贵寺,如今天色已晚,贫僧暂且告辞了,改天再来叨扰。”
“嗯?”金池长老一惊,愣神了一下,急迫追问道。“三藏圣僧可是要离开?”
唐三藏双手合十,点头道。“是极,贫僧这徒儿着实太过顽劣,怕是叨扰了诸位的修行,实在是不便在此久留,还请见谅。”
若是平时,金池长老完全不在意唐三藏的去留,只不过如今金池长老正心系锦襕袈裟,又怎生舍得唐三藏离开?
当即,金池长老几乎是搅尽脑汁地试图劝说唐三藏留下。
“三藏圣僧,怎生这般焦急?老衲还想今晚于圣僧通宵探讨佛法,辩论禅意呢。”
“如今天色已晚,禅院之中亦有着上好的厢房可以落脚,三藏圣僧不妨歇息一晚,明早再度启程。”
“三藏圣僧有所不知,此处荒郊野岭,不但有凶兽出没,更重要的是据闻不远处还盘踞了不少妖怪,夜间行走,却是特别危险……”
此话,金池长老的语气之中满是担心,仿佛深怕唐三藏遭受到危险一般。
“此事,就不劳金池主持费心了,贫僧这徒儿还是有几分本事了,倒是贫僧念及众生疾苦,不愿那些生灵白白送了性命,但愿那些凶兽妖怪切勿自误。”
此言说罢,暗暗明白了金池长老那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的唐三藏也不再多言,宣了句佛号后,不顾金池长老等僧人的挽留,径直带着猴子与白龙马飘然离去。
当离开了观音禅院之后,猴子颇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适才那处观音禅院确实是个落脚的好地方,为何离开?”
“还不是因为你这泼猴,否则为师也就在那观音禅院住下了。”观音禅院附近的道路修得倒是颇为平整,故以唐三藏也不上马,度步向西继续行走之余,教训道。
“为何?”
“须知财不露白,那金池长老本便是虚荣贪婪之人,你刻意地显露出了锦澜袈裟等宝物,岂不是自招祸事?”
“嘿……”猴子不屑地说道。“此事师父何须担心,料想那些凡夫俗子也伤不了师父半根寒毛,再者有俺老孙在,倘若他们真的动了什么邪念,就休怪俺老孙心狠手辣了。”
“唉……”唐三藏脚步忽地顿住,转身,伸手往着猴子头顶一抚,脸上浮现了一丝宠溺和仁慈说道。
“悟空,你这般想法却是错误的的,不管是人鬼神佛皆有七情六欲,贪欲便是其一。”
“虽说倘若那些利欲昏心的僧人欲图谋不轨,便是死了,也属于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这并不代表着这种刻意引动他人贪欲便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唐三藏注视着猴子,轻声地说道。“须知,yù_wàng……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引诱别人的贪欲,这种做法更是与魔鬼无异。”
“佛法,该是导人向善,绝非这般故意地引诱他人yù_wàng,使其堕落。”
而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唐三藏也轻轻地在猴子的脑袋之上敲了五下,随即才再度转身向西而行。
猴子……隐约之间却是明白了什么……
五百年前,俺老孙被引诱了吗?
就在猴子陷入深深的思索之时,唐三藏的声音再度幽幽地传入猴子的耳朵之中。
“悟空,还愣着干什么?如今天色已晚,还不快快帮为师找个适宜露宿之处?”
“是,师父!”
……
而另一边,观音禅院之内,远远注视着唐三藏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下,金池长老面如寒霜一般朝着几个心腹使了个眼色,返回厢房之中。
“哗……”
待心腹之一广智和尚关上房门之后,金池长老当即号啕痛哭起来。
“惜哉……哀哉……”
“锦襕袈裟这等宝贝,却是落入个漂泊无依的行脚僧手中,暴殄天物也,暴殄天物……”
“不料老衲今年二百七十岁,即将做了古的年龄,却是见到这等让人痛心之事,倘若此袈裟披于老衲身上,必能让无数愚昧凡人萌生向佛之心,我等观音禅院的香火旺盛三分不止……”
瞧着金池长老这般姿态,作为心腹之一的广智和尚自然是明白金池长老想要让他们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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