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真好听啊。
明早还要赶路,他们略走走便也回到帐子里歇下了。
林脱了外袍就要往被里钻,却被马场拦腰搂过来,伸手就要解他的亵裤。林一惊,想挣却不敢动作过大。外头帐子连着帐子,篝火不熄,甚至还有人守着夜。
他压低了嗓子刚要骂人,马场解他亵裤的手便懈了劲儿,改为搂着他拍拍。他哄道,嘘……我看看你的伤。
他们骑了一整日马,林自己骑了多半时间,后来被马场强硬捋上自己的马背才乖乖侧坐着。林听话便也不挣了,由着背后马场的胸膛压下来,将自己整个搂在怀里。
雪白的亵裤只褪到膝盖,那处的伤已好了大半,余下薄薄的粉,是肌肤下新生的嫩肉。马场的手掌覆上去,林便觉着那嫩肉在麻麻的刺痒。马场小心地抚摸,摸春日草原上新抽的嫩叶那样,偏头问他,还疼吗?
话还没贴上耳,那耳尖已然红透了。林扶在马场腕间的手似推又不似推,明知他并不会做什么仍紧张得心乱跳,顿了顿才嗫喏着回答,不疼了。
两人都静了片刻,那手终于从他腿※间拿开了,圈着他的怀抱却不退让,反将他搂得更紧。林心都要跳出来,只听马场低头抵在他颈间,问他,你羞什么?是心里喜欢我么?
第十八章
18.
那句话像远空响起的鹰啼,又像掠过草叶的风,根本无从阻挡。林不可抑制的战栗,如被直击心房,张口吐出一个“不”字,却是在发抖。
他早就说过同样的话,那时说来那样理所应当,如今一瞬的动摇就足以惊他自己一大跳。
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强掳了自己做王妃的男人。可马场给他挑马,带他远行,教他识风认星星,扪心自问,这些他是喜欢的。
这喜欢是对事的,难道还有几分是对他的?有这想法比它本身还叫林惊愕,随之而来他联想起极不好的事情。
林混沌地想,这样的感情算什么呢。他不是不曾听闻哪个哥哥在私宅里偷养了好些禁脔的腌臜事,当朝的那个知道了简直大发雷霆。
这是男人的天下,一个男人若是雌伏给另一个男人,甚至连妾都算不上,只得到一个脔字。
林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从小生长在集合天下权势的地方,阿谀或践踏的嘴脸都见过太多。马场虽荒唐,但他知道马场有待他好。
他待在他身边越发自在了,林也喜欢这里没有束缚人的宫墙与规矩,没有机关算尽的骨肉至亲。
可如今他留下是权宜之计,有五年之约做保。若是心里有了马场,那眼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马场的嘴唇就贴在林颈侧,温暖而干燥,在腻着他厮※磨。林心口发热,心想,难道自己愿意将来他们以那样不堪的关系收尾吗?
若是抛开这些不想……可再怎么不想,马场他堂堂一个首领,将来总是要有人继位的。思及此,林的心忽而像是给人掐了一把。
扶在马场腕间的小手猛地用力,马场翻过手腕,将林牵进手里。
他喜欢牵他的手,他的手那样小,细却不软,是漂亮少年郎的手。他掌着他,拿自己粗粗的指头插进他不宽的指缝里,撑开他,扣住他,再贴上他的手心。
马场一手牵住林,圈着他的另一手收紧手臂,虎口握住那把腰要将人钳住那样往怀里按。他按得林轻轻地喘,再细微的颤抖都躲不过自己,怀里的人心跳得愈发快了,像只猎人面前慌不择路的鹿。
林因那力道慌了神,再没法想个明白。马场的口鼻贴在领口处那一小片裸※露的肌肤上,蹭过他狠狠嗅一口,林甚至都以为他真要做些什么了,马场张口说的却是——罢了,让让你。
第二日林早早的起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马场。马场似是明白,也并不说破。昨日谈笑吵嘴了一路的二人,这一上午不过寥寥几句。
不过沿途倒是越发热闹了,只走了半日,已远远瞧见几支人马车队,同他们一样,都是带着货的。大家遥遥地吹个长哨,再挥一挥手,友好地打过招呼。
傍晚时分终于能望见城了。
马场指给林看,林挺直了背伸长颈子顺着去瞧,见远处车马川流,熙熙攘攘往城下汇聚。城外一道蓝绸子在夕阳下染作泛金光的胭脂色,是绕城的河。
越是近,那河越是清丽。太阳才落一半,他们便抵达城下。饶是长在宫里,林也不得不感叹这城墙的高大,骑在马背上都要仰头去望。
这里多是外邦人,穿着俱是林没见过的,有将长发编成数个小辫的大汉,也有帽子上挂满串珠与鸟兽绒毛的女人。货物或以板车载着或用马匹驮着,奇形怪状,林大多都瞧不出是个什么。
出嫁时他也坐在轿子里见过城中街道,却远不及此处喧哗热闹,人声鼎沸。人们喉咙里吆喝着听不懂的外邦话,林不觉得吵,反听着有意思。
这股热闹劲儿将赶路的劳顿都冲散,也冲散了那团理不清的情愁。林牵着缰绳走近马场身侧,问,他们说的是什么话?
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自小习三方语言,马场他们说的北方大多部族使用的语言他会,再偏远些的话林就听不懂了。
马场答了,笑问,要不要赶紧教你两句?
你会说啊!林惊喜,眼波一转,道,快教教我“便宜些”要怎么讲。
天家富贵哪知民间疾苦,马场没想到林要学的是这个,笑着教了。林学着反复念,还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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