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比较尴尬了。
刚才进门到现在我的所作所为在脑海中飞速略过,我是怎么对戚爷爷说话的?“交出来?”“你们不能带走他?”……
这种威胁的话他妈的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对着小少爷的亲爷爷???
我整个人宛如当头被浇了一桶冰水,还是连桶都砸下来的那种,一瞬间的透心凉,绝望到想扒块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求问现在预定火葬场还有名额吗?
我烧我自己。
大概我原地石化的样子看起来过于明显,小少爷端着托盘走过去的时候很奇怪地看了我两眼,把茶壶和杯子放到茶几上,问我:“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把你最爱的爷爷当成了要绑走你的坏蛋,一回到家就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先跟个中二期没过的愣头青似的问他要人,语气像八百年没学过尊重这俩字儿怎么写,还差一点就要动手了。
这些要是说出来……
我丧失了回答的勇气,一心求个痛快。
只怪自己热血上头就变无脑了,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过于傻逼。
所以话说回来,火葬场到底几点关门?能插队吗?
半天没等到回答,小少爷又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这也是一个送命题。
我决心将沉默进行到底,试图借此来掩饰心虚。
可没想到的是,我不回答,另一个当事人——戚爷爷倒是发话了。
老人给自己倒了杯茶,乐呵呵地把小少爷拉到自己旁边坐下,说:“没事,我们聊了会儿天而已。”
我清楚地看到他越过小少爷的视线,朝我眨了眨眼:“是吧,季先生。”
小少爷也看向我。
我虽然正处在被内心接连不断的火山爆发冲击到神经崩溃的边缘,但还是能看懂他的暗示的,于是选择从善如流:“对,戚老先生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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