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显得他们的脸色更加阴沉,季太爷平日里的四平八稳终究是不见了,他死死地盯着跪在下面的季传宇,仿佛要吃人一般。
大老爷看着父亲和众位叔伯爷爷的沉重表情,心里也恨不得将季传宇给踹死了事,然而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看着季传宇脸上自己留下的巴掌印艰难地开口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这个逆子并没有动手,只是跟尹家老二起争执时,那刀子没有刺中他,却恰好刺伤了齐知府的公子。”
大老爷说完,依旧是一片寂静,他心中惴惴,忍不住望向自己的父亲。
然而季太爷脸黑的如同墨汁,眼神凌厉的吓人,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发生在长房,让他失望的同时更是怒火燃烧。
二老爷睡得最香,到的也是最晚,那惺忪睡眼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刻就醒了,这会儿他已经不是对长房抱着隐秘的幸灾乐祸想法,而是着急,那伤的可是知府公子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传宇怎么会跟尹家老二打起来,不是躲出去了嘛,这是去哪儿了?”二老爷一连追问。
大老爷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季传宇垂着头跪在地上跟个鹌鹑似得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旁边的一个族兄悄悄跟他说:“在万春楼里头,为了个姑娘。”
二老爷顿时瞪了瞪眼睛,他看着季传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要是自己的儿子,他非得揍死不可!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招惹祸事,这一件一件的都是他起的因。
“陆家姐弟还没有摆平,这知府大人又得罪上了,是怕我们季家摊上的事情不够大,再添点儿?”二老爷痛心疾首地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逛楼子,齐公子伤在哪儿了,严不严重?”
前面说的都是屁话,谁不知道事情要命,大老爷在心里骂着弟弟,倒是最后问到点子上了,见季传宇不吱声,忙踹了一脚,怒斥道:“混账东西,问你话呢!”
大老爷那一脚是实踹,用上劲了,可见他有多生气,季传宇疼得龇牙,可不敢叫出声,只能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刺胸口上了,都是血……”他一想起当时那个场景,还心中尤悸,惊恐地抬起头对着大老爷说,“爹,我当场就吓傻了,齐公子就这么倒下来,血流了一地,乱的很,大家吓得都尖叫起来,我……我怕官府抓我,所以就跑回来了……”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也低,终于不敢再说了。
可周围却清晰传出倒抽气的声音,这可是胸口!若是伤了心肺,神仙也难救活。
季太爷终于坐不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异样,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他忽然想到陆瑾的话,这报应终究会落在子孙头上。
传宗年轻离世,传宇混账毁家,余下的传方资质太差,不堪重用,传明……也只有传明了,可是耿直不懂变通,刘家不好相与,那孩子又太听他妻子的话……
庶孙们他从未放在眼里,季太爷想了一圈,这季家的未来他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指望!难道交给旁支吗,季太爷就是现在去了也死不瞑目呀!
“啊!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痛,痛痛——”在季太爷陷入心慌中时,忽然传来季传宇的惨叫和求饶声。
不知什么时候大老爷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棍子,正使劲地朝季传宇打去,打得本来老老实实跪着的季传宇嗷嗷大叫,这个时候,他不敢起身逃窜,只能抱头哭求。
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求情,甚至恨不能让大老爷直接打死他,给知府公子抵命去。虽说行凶之人不是他,可要是痛失爱子的知府大人怎么会管这些,必定要将季家给记恨上了。
祸家的玩意儿啊!
大老爷越想越生气,没人阻止这下手就重了。
季传宇之前还大声叫着,慢慢的这叫声就弱了,最后只留下呜呜的呻吟声,气息奄奄的伏在地上。
“好了,住手吧,打死他这事儿难道就过去了?”
最终还是那位辈分最高的太太爷发话了,大老爷收了棍子喘着气,“多谢小叔祖。”,再看季传宇心有不忍。
“事已至此,想想怎么办吧,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怎么说,齐公子还活着吗?大郎,我看你也不要坐着了,跟季容一道去趟知府大人那里,若是齐公子还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救过来,最好的大夫可是在季家,不要忘了!”
大半夜的时辰,宁州知府府里却是一片慌张,知府大人就一个儿子,上上下下宝贝一样,可如今胸口插着刀不省人事地被人抬进来,年迈的祖母当场吓晕过去,知府夫人以及小妾哭作一团,又是好一阵混乱。
齐知府看着这个场面额头青筋直跳。
当时场景目击之人太多,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知道了。万春楼是立刻被官差查封,涉事的姑娘和老鸨一同带回了衙门,凶手尹家老二自己已经吓傻,如今牢里呆着,还有一个季家老三,跑了!
齐知府看着大夫脸色凝重地检查儿子的伤口,顿时一口气涌上来,对身后吼道:“季家人呢!把我儿伤成这样逃跑就能了事?不是自诩医术高超吗?让他们立刻滚过来给我儿医治!”
季太爷带着大老爷一众人在门口跟尹家家主碰了个正常,都是给自家惹祸儿子善后来的,两方默契地没有说话,进了府里刚好听得知府大人的怒吼声。
“老爷子,可得靠您了!”尹家家主拱手苦笑道。
季太爷轻叹一声,带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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