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到底在跟季子铮胡说八道什么啊?!
“醒了?”季子铮靠在门口,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延超。
薛延超僵硬地把枕头推到边上,看着季子铮尬笑:“季导早上好!”
“好个屁,”季子铮瞥了他一眼,“愣什么愣,做饭去啊,想饿死我吗?工资是不是不想要了?”
“我我我我就去。”薛延超一个鲤鱼打挺光速起床,翻箱倒柜地找到了泡在药水里的隐形眼镜,麻溜戴好然后飞奔下楼。
这套复式公寓房是季子铮前年买的。季子铮名下的房产不少,但大都是店面,比较常住的除了燕西那套别墅,就是这套房子。薛延超上次强行被奥利强行拖来这里玩过一趟,所以对房子内部结构还是熟悉的,下楼之后直奔厨房,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把里面的食材拿出来。
除了奥利和苏霆有时候会过来,季子铮家基本常年就他一个人,穆宇青都没来过,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都是直接开房。季子铮也没请保姆,请了个钟点工阿姨,一周来几次给他打扫卫生。虽然季子铮是会做饭,但其实平时很少下厨,不过阿姨每次还是会帮他把东西都买好,调料什么也都很全,可惜它们也就趁着薛延超今天在,能有用武之地。
薛延超一边熬打卤面的酱汤,一边腹诽季子铮。这人明明对别人都很讲道理,在剧组虽然拍戏的时候很严苛,但下了戏对各个演员无论名气大小都是一视同仁,不会踩低捧高、甩脸色摆谱。他在公司虽然挺雷厉风行的,但也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很讲究平等,从来不会自持身份看不起人,对他助理都不会乱发脾气,偏偏对薛延超就各种颐指气使,指使他干这干那毫不客气,损起他来也是花式freee。
后来两个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薛延超问过季子铮:“你之前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呢?对别人都不会这么耍横的。”
季子铮说:“使唤你多好玩啊,就喜欢看你那副特委屈但又不敢拿我怎么着的怂样,真是太可乐了。”
薛延超果断酱酱酿酿、圈圈叉叉地让季子铮易位而处,也“可乐”了一把。
不过现在,薛延超只能一个人悄mī_mī地在厨房小声嘀咕,拿着菜刀跟假想出来空气季子铮比划:“妈的,你丫不就欺负我脾气好吗!哼,我告儿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他妈……我他妈还就忍了。等老子以后咸鱼翻身,成了天王巨星,就……哎操操操,这水怎么就沸了。”
虽然过程稍稍有点波折,但打卤面成品还是不错的。薛延超在北京这么些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这么一手地道的打卤面,连季子铮这种吃猫食的,都很捧他的场,赏脸多吃了一碗。
“你今儿就别去剧组了,”季子铮说,“先把我衣服和床单处理了,我都不让你赔了,帮我洗干净了就算了。”
薛延超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吐了?”
“可不吗?您那嘴哎,就跟漏勺似的,”季子铮说,“吐我一身还不算完,我好不容易给你弄床上去了,你他妈哇啦一张嘴,又吐一床。”
薛延超满脸通红:“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太麻烦你了。”
季子铮冷笑道:“你说吐就吐吧,我认命给你收拾完了拉倒。哼,你丫吐完了还非腆着个脸,拽着我不让走,嘤嘤嘤地说:‘你看看!我怀孕了都怨你!不准走,你必须给我负责,不然回家我妈要打断我的腿。’”
薛延超:“……”
薛延超痛苦捂脸,此时此刻无比热切地想用面汤浸泡自己这颗灌满了羊水的高贵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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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铮到剧组后,看完了布景效果,觉得大致没什么问题,就放手剧务去干。他自己直接回了公司,先要处理一些杂事,完事后公司高层还要开个会。
季子铮特烦开这种没完没了的杂会,但是又不得不去,每次去听都没精打采地想睡觉,很不乐意听聂伯辉这些很正确的连篇废话。老聂的确是个很好的领导者,但他这如同涓涓细流般的唠叨和频繁开会的习惯十分令人头痛。
但这次开会,季子铮倒是有点意外。
开始的时候聂伯辉照常扯了一些有的没有,总结了一下上阶段情况,继续开始画大饼,画着画着突然话锋一转,忽然严肃说要全公司上下,尤其公司旗下的各个艺人工作室,对各种经济问题要开展自纠自查,尤其针对税务问题,严防违法行为,各个项目负责人也要严查合作方的经济背景。
季子铮觉得挺奇怪,跟苏霆咬耳朵:“偷税漏税这事不早都在整顿了吗,怎么老聂又提税务的事,他最近听到什么风声了?”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苏霆神神秘秘地说,“之前不某某落马了,影视投资洗的钱嘛,被发现之后,据说上面现在盯上了这块,要开始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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