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的时候比较……不被理解。”张小新斟酌着措辞,如何更方便对方听懂:“当然现在也是,但那时候我还不懂得怎么隐藏自己,所以和同学们不太处得来,直到初二,我认识了胡莱和郭飞。”
“他们和我类似,都不太被接受。”
白杨放下啤酒罐:“所以你们仨成为了好朋友。”从张小新的描述来看,他会在案情分析时第一时间想到“校园暴力”不是没理由。
“嗯,我们仨无话不谈,还约定以后上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当时,我们仨组合有个名字,叫‘三神组织’,你猜是什么意思?”提起这些事情,张小新眼里闪着纯真的光,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和一早会议上严肃的他完全不一样。
但是,相比那个“冷漠无情”的“张队”,白杨更喜欢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张小新,他跟着张小新一起坐到引擎盖上:“三神?”
沉吟片刻,白杨怀疑地猜道:“三个神经病?”而后张小新不可置信的表情告诉他,猜对了!
“你真的聪明!”
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夸奖,白杨心都雀跃起来,然而高兴的心境没有维持多久。
“但是,我……”想起后来的事情,张小新瞬间低落,握易拉罐的手微微颤抖:“初二快结束的时候,我父母……去世,我转学了,也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尽管张小新刻意弱化那一段的叙述,但是任何人都不会忽略重点,白杨久久不能消化这个讯息:张小新家里没有人是因为全家只剩他一个活着的了。
怜惜与心动促使他站起身,轻轻搂住了张小新,无言轻拍了几下他的背。
其实这个动作有点过界。
天知道他们才认识一天而已!
谈心氛围下,张小新坦然地接受了这个来自兄弟、代表安慰的拥抱,“早就过去了。”
“……其实,你要是想孝敬父母,我爸妈可以借你用。”白杨的插科打诨倒是冲淡了此刻的阴霾,张小新笑着给了他一拳,继续江讲述胡莱。
“直到我警校毕业,即将进市局工作的时候。某一天,我得知了郭飞的死讯,然后我找到了郭飞的遗物,按照他的意思,把那枚戒指送到了胡莱手里。”
白杨立刻发觉他话中的矛盾之处,如果张小新与郭飞从没联系过,又怎么会知道对方的遗愿呢?可他转念一想,也许张小新从郭飞的遗物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胡莱收下戒指后换了联系方式和住址,我就再没找到她,没想到……”没想到在一个昏暗的小道上,撞见对方在接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查案,其他再说吧……”沾染酒气后,张小新反而清醒许多,坐回车内,他脚轰油门,又恢复成那个“张队”。
白杨记起很早以前看过的一段话:如果一个人做的所有事情在你眼里不是“帅”或者“美”,而是“可爱”,那么你对这个人的“可爱化”就称之为喜欢。
情况套到他身上就变成了“魅力化”,不知不觉间,张小新每个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一道风景,他着迷于这种慢慢翻开一本书,探索其中曲折的感觉。
他们本以为核实出第九个人身份,就能顺藤摸瓜,很快找出凶手,却在回警局后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报告。
本以为峰回路转的案情再次扑朔迷离起来。
第6章第6章
“从湖里捞出来的麻绳检测出了两个人的dna,其中一个是确实是徐东的,但另一个是……吴守财的。”张小新和白杨甫一下车,魏然就跑上来递报告。
接过那份报告,白杨眉毛微皱:“看来这些受害者的确互相认识。”
县局给专案组单独劈出了一块地方当临时的工作地点,张小新推开门,齐建国坐在屏幕前,两眼都睁不开,郑西西累得开始滴眼药水。
见到他来,两人挥挥手打招呼,“第九个人的身份已经让县局同事去核实了,目前还有个情况就是,这个人进小区的画面是找着了,可就是找不着出小区的画面。”
张小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伸手关掉了所有的显示屏,“你们先回去休息,待会儿的会议不用参加了,明天我叫刘帅给你发会议记录。”
“这怎么行……”郑西西有道很深的川字纹,皱眉时愈发明显。
“我是组长,听我的。”张小新的语气不容拒绝,齐建国控制不住打哈欠,拉着郑西西离开:“老郑,我们明天再战,今天眼睛确实有点遭不住。”
郑西西没再坚持,收了眼药水,“张队,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论资排辈,专案组所有人都得给郑西西打下手。
郑西西目前已经四十有余,在元恩市刑侦队待了近二十年,到现在还是个副队长,与他同一届的都升了官,只有他还奋斗在第一线,和一堆小年轻冲锋陷阵。郑西西做事负责,经验丰富,就是死脑筋,办起案来不管不顾,难免得罪人。
他们走后,白杨走到张小新身边搂住他的肩:“没想到张队还挺有人情味。”
张小新没理他,自个打开屏幕,把11号到14号里花园小区三个大门的监控倍速播放,4倍速到8倍速再到16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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