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天下来,先是在弘文馆跪了一上午,中午又跑去跟李二较劲,下午又去西市折腾一圈,你别说杜荷只是个十三岁的大孩子,就算是个成年人估计也得累屁了
杜构看着他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拦了杜荷一下:“你先等等。”
杜荷诧异道:“还有事?”
杜构懒得废话,直接说道:“嗯,我问你,今天下午你找那个唐义谈生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固执的要跟他五五分账?”
“你不知道?”
杜构反问:“我应该知道么?”
杜荷感觉这老哥就是故意在消遣自己:“哥,咱别闹了成不,我都快要累死啦,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对,必须现在说,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睡觉。”
可怜的!
跟了杜荷一天的小书僮杜安吐了吐舌头,撒丫子跑路了,理由是回去给他准备热水洗澡。
杜构的跟班也找了个借口闪人了,人家兄弟俩同室操戈,外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短短片刻,前宅轩敞的大厅里面,只剩下了杜家兄弟。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天,杜荷有些不确定的试着问道:“哥,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杜构恨恨说道:“你说呢?”
好吧,看来自己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
杜荷苦笑一声:“哥啊,你也就是我亲哥,否则……我真不想管你。”
杜构:ui。
靠,这话说反了吧,咱俩到底是谁不想管谁,你要不是我亲弟弟,早就掐死你了。
“少废话,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好好好,我说,我说行了吧。”遇到这么个脑子不知道转弯的大哥,杜荷是真没招了,索性直接说道:“其实我去那家木器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打制一批桌椅,至于合作,如果我不给那姓唐的一点好处,他怎么可能不要钱白帮忙干活。”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杜荷强打精神说道:“试想如果我不谈跟他合作,而是直接要求他按图纸来打造,先不说要花多少钱,至少我的创意被学走了,不管是他也好,其它人也罢,很快就会按照我所画的东西,仿制出一大批这样的家具大卖特卖。
而我呢,我得到了什么?创意是我的,钱是我花的,什么也没有对不对?
而合作就不一样了,首先我打造这批桌椅不用花一文钱,其次我可以在前期赚到一笔钱,至于以后仿卖品卖的到处都是……,至少我也亏对不对。”
这么复杂的嘛?
定制一套桌椅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我的这个脑子哦。
杜构觉得头有些大,一方面觉得杜荷不应该如此市侩,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占了便宜有点亏得慌。
杜荷却不管这些,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我不答应姓唐的三七分帐,那是因为他想要利用我们家的身份和地位,让长安其它与他家有竞争关系的木器行有所顾忌。
直接点说,就是想让咱们在前面顶雷,他在后面踏踏实实的赚钱。
只可惜,我对家具这一行并不感兴趣,最多三个月赚到第一笔钱之后,我就会从里面抽身出来,不会再跟他搅合在一起。
所以,我才会一直坚持五五分帐,一来是告诉他,不会跟他掺和的太久,二来是提醒他,不要打着咱们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这么多算计的么?
杜构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不是杜荷把问题全都拆开进行深入分析,打死他都想不到,下午和那个唐义之间的谈话竟然有如此多的陷阱与算计。
为了不让自己脑子炸掉,杜构果断放弃了与杜荷继续下聊去的念头:“那个……你去睡觉吧,呃……,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弘文馆进学呢。”
杜荷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对于杜构,他算是彻底失去信心了。
没办法,智商太特么感人了,天生就是咸鱼的命。
……
一夜无话,第二天杜荷起了个大早,带上杜安直接去了弘文馆。
临近重阳,皇宫内到处都是盛开的菊花,颜色各异,争奇斗艳,杜荷行于其间不禁诗性大发,脑子一抽,唰的抖开手中折扇:“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好一个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突兀的声音响自身后,打断了诗兴大发的杜荷。
回头一看,却是国子监博士,门下省给事中孔颖达那老……先生。
是的,就是先生。
毕竟杜荷的前任就是在国子监就读的,孔颖达又是国子监博士,叫一声先生并不为过。
“学生杜荷,见过孔先生。”因为还没有成年的关系,杜荷并未称呼其官职。
孔颖达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杜荷好几眼:“好一个杜荷杜二郎,老夫教书十余年,没想到在你身上走了眼……。”
好大的醋味,听上去酸溜溜的。
杜荷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老家伙,龇牙咧嘴的赔笑道:“呃,那个,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学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孔颖达围着杜荷走了一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在老夫那里声名不显,整天浑浑噩噩,到了弘文馆,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都会,看来是老夫的学问不好,耽误了你杜二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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