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河当然知道自己有福气,非常有福气。被闺女哼了一声,一点儿不觉得尴尬,依然笑眯眯的提醒:“一早不就嚷嚷着有事要说吗?这会儿有时间了,什么事啊,说说呗。”
“嗯。”袁冬初的确有话要说。
顾天成表情诧异:“真有事啊?是关于河运的?还是信局?”
“信局,”袁冬初说道,“河运如今只能正常往来,按部就班做就好,不争一时。”
信局是新兴产业,要尽快把河道两侧的网络铺开,占据最大的市场份额。
而且如今正是入秋时节,应该是投递业的黄金时段。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年前,各家府邸来往礼节最多。
只要把信誉做起来,帮有钱人送节礼的单子,怕是接都接不过来,赚好大一笔银子呢。
若生意红火,自家船只不够使,租船都合适的。
顾天成继续诧异:“信局还有节气不成?”
“那是。”袁冬初说的理所当然,和顾天成找另外的位置坐下。
她解释道:“眼看就是中秋,我们之前卖野菜,听有钱人家的下人说起,和他们类似的府邸,都有送节礼的习惯。遇到大的节日,凡是主家走得近的亲朋好友、同窗上司,都会尽力送些节礼。这方面,咱们的诚运投递很有优势。”
袁长河怔了怔:“年节时,大家不都是给父母多些孝敬吗?兄弟姊妹若是住得近,平日会多些走动,会礼尚往来。像咱们延浦镇和通州府距离这么远,谁会巴巴的花钱托人,隔山探海的给朋友和亲戚捎东西?”
顾天成倒是知道一些,但还是挠头了:“至交好友年结拜望一下,带着礼物和回礼,这些是常事。至于车马劳顿往很远处走动,那是权贵富豪之家的勾当,他们自家有仆从下人……这个,我也不怎么在行。”
他们买船,难道做的不是河运生意?
信局当然也很好,诚运投递在沿河各地做起来,不但可以靠投递赚钱,日后还能和各地分舵相互照应。
可以说,信局算是河运分舵的另一个经营项目。
但帮忙往异地投递节礼什么的,还要赶中秋和其后好多节日的行情,这个……真的很需要吗?
袁冬初倒不会笑话他们没见识。
古代老百姓,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也有非走不可的礼节,就像父母,那是必须供养孝敬的。就是勒紧裤腰带、克扣自家口粮,这部分也得给。
至于兄弟姊妹亲朋好友,那都是有来有往,而且都是量力而行。
类似于哪家生小孩了,送几个鸡蛋、一包红糖。人家还有回礼,回几个红鸡蛋,也算礼尚往来。
遇到挨好的亲朋和街坊办喜事,最多也就送个尺头,或者为数不多的一串钱,就算全了礼数。
相应的,所谓的吃席也就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大碗菜端上来,主食和几个小菜搭配,对于贫苦百姓来说,也是打牙祭的盛事。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大人们咬牙肉痛的随礼,孩子们欢欣鼓舞、吃的开心无比。
节日还要往远处送礼品?……对不起,咱们穷人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古代信息和交通极不发达,有的地方陆路走一趟,需要一两个月。大家连饭都吃不饱,疯了才弄这种事。
有钱人家有送节礼的习惯,但人家那都是安排自家管事和下人,车马拉运的,从一地赶赴另一地。
有的人家东西多且贵重,为了安全,或者还会从镖局雇两个镖师。
但这就不是在贫苦线上挣扎的大众百姓可以理解的了。
面对两个大男人的困惑目光,袁冬初解释道:“节礼这种事,以往都是大户人家府上才会做的事情。咱们现在争取的,是一些家境不是大富,应付这些有点难度,但也羡慕这种联络方式的人家。”
“哦,”顾天成听出点门道,“让那些没能力派出众多下人,又很想走这种门道的人家,走咱们信局的路子,是这样吧?”
“对,”袁冬初说道,“还有一个原因,眼看着入秋了,很多在外做工、安家、做生意的人,会愿意给家里和亲人报个平安。信件没什么分量,投递费用也低,相信很多人都愿意试试信局的投递方式。若试好了,能给咱们诚运投递扬名。”
顾天成连连点头:“对的,就是这个理。”
他还能继续发散思维:“就算豪富之家和官老爷的府邸,若是运几车节礼,动用的人力、车马和一路上的开销,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谁家愿意拿银子打水漂?用咱们的信局,派一个管事、几个下人便可,指哪儿咱能给他送哪儿,省老鼻子银子了。”
袁冬初连连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富豪权贵的生意一样做,不但给自己加了层护身符,不受当地地痞和官员盘剥,还能赚多些的银子,好处多多。
袁长河坐在一旁,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大开眼界。
他果真的是老了啊,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省啥银子了?”刘启元见这边气氛正常,果断跑来搭腔,坐在顾天成身边发问。
顾天成斜他一眼,再看看周围,说道:“咱们这样还真不是个事儿,相当于在人来人往的露天场所商议要务,随随便便就被人听去机密。”
刘启元被说的一脸尴尬,怒道:“说话能不能讲究一点,我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吗?”
顾天成回答的就更敷衍,更随便了,“我这不是忽然想起来,就事论事的嘛。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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