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一场战争,那么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宗像望向自己的手机,设置为静音的屏幕上竟然亮起了来电显示。
在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之前,周防盯着屏幕看了很久。锁屏是宗像的睡颜,他的脸色几乎要和米白的床单融为一体,浓重的黑眼圈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了强烈的反比。那天宗像完成戏份已是深夜,半夜一点才回家,他匆匆洗了澡就躺下了,周防开着床头灯等他回来。
因为宗像头发也不吹,周防把他拉起来为他吹干头发,宗像坐着就睡着了。重新躺下之后,宗像平稳的呼吸在身边富有规律地响起,抓住周防的衣服死不撒手,周防随手就拍了一张,一直作为锁屏用到现在。他解开密码锁,桌面是上次截下的宗像的特殊妆容,看起来有些狼狈,表情却很可爱。
他翻看着通话记录,几百个未接来电,都是宗像打给他的,直到自己换了电话号码以后才中断,这几天他应该相当焦躁吧,也没有人可以诉说,宗像的生活中没有所谓的知心友人,他的朋友姑且称之为人脉也不为过。
宗像很孤独,他和自己不一样。周防身边有草薙有镰本,还有最近老跟着他的那个新人,宗像却只有自己,即使有爱戴他的两位助理,但他们不足以令宗像吐露心声。
周防在拨通电话之后心脏狂跳不止,他不希望宗像接听起来,想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周防就坐立不安,仿佛能感受到宗像被忙音所淹没,强压住焦躁的情绪不厌其烦地打电话的情形。
“喂……”对方接听起来的时候,随着并不干脆的尾音暴露了他忐忑的心情。
周防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现在心情很沉重,事情已经发展到不能控制的地步,他无法告诉宗像全部,也不想让宗像参与进来,却更没有别的选择。
对方迟迟没有说话,熟悉的呼吸声从那头很清晰的传来,周防的心脏越跳越快,他捏紧手机,好几次张开嘴后又将话咽了回去。宗像还是没有说话,他在等周防主动告诉他什么。
但是宗像怎么都没想到,从周防尊口中说出的竟是这个句子。
“宗像,我们分手吧。”
咬字清晰发音明确。宗像,我们分手吧。
宗像礼司觉得有些好笑,他什么都不知道,周防把一切都瞒了下来,电话也不接,草薙手机也关机,家里更没人,哪都找不到他。他莫名其妙地被周防告白,被周防尊带着跑偏了节奏,在相处中他越发离不开这个男人,当他交出一颗真心准备和周防过一生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又被甩了。
他觉得自己被对方开了个大玩笑。
在这嘈杂的演播厅内,宗像突然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阁下能告诉我想要分手的具体原因吗?”
“抱歉,我不能……”周防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低落和疲倦,甚至可以听出他极力的压抑住哽在喉间的呜咽,他的无奈和说不出口的思念那么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那你能告诉我,分手是因为我吗?”
小心翼翼地问了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一个合理的答复,或者说,想要对方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不是你的问题,宗像……”
周防知道宗像很勇敢也很坚强,思想成熟也懂得合理解决问题,而他现在被自己蒙在鼓里,明明还在为自己担心,却又突然被告知分手,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问他——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你曾对我说过不会后悔,那么你现在后悔吗,周防?”
“……”
“你后悔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其实宗像不想听他回答这个问题,无论答案是哪一个,都不会因为答案不同而不难过。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回答哪一个,都会将宗像礼司伤得千疮百孔。
两方都沉默了,宗像知道周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仿佛能感受到周防的无奈一般,他听对方的呼吸时都想落泪。
“后悔。”几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周防仿佛竭尽全力吐出来的句子。
周防从来没后悔和宗像在一起,但是他后悔自己踏出了那一步,如果他们不是公众人物,是不是就比现在要轻松一些,即使周围会有流言蜚语,也好过因为这种事情断送宗像的一生。
“……”宗像不晓得该说什么,他一时哑然,顷刻间被伤透了自尊,周防竟然说后悔。
“周防,你真是……”
失恋是一件小事,宗像不是没失恋过,只是这次才明白有多么愤怒和痛心。
“我后悔,宗像。”周防在那头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现在他平静了一些,将那句话淡淡地讲出来。
完全意识到自己要分手了,还是周防把他甩了,宗像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难过,混进血液里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弥漫了全身。
以后不会有人跟他拌嘴,也不会有人将他圈在怀里入睡,再也不能一起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影一边品美酒,也不能乔装打扮一起上街了。再没有人会把万宝路高高举起转个圈,也不会有人有兴致与它打架了。
要和最爱的人分手了,这个想法盘旋在大脑里,没有缘由的痛心。宗像思来想去,一时忘了接话。
周防尊的肩上到底承担了多少重量,为此他不惜妥协到放弃了舞台和梦想,甚至对自己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
周防尊的爱情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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