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苏景阳正抱着阿轩睡得香,原本寒风呼啸的院中,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苏景阳被惊得心中一悸,猛然睁开眼,陵离和阿轩也都醒了,床铺上一阵衣物摩擦簌簌的响动,三人不约而同的坐起身了。
阿轩睡眼迷蒙的问抓着苏景阳的袖子:“舅舅,舅舅,什么声音呀?”
陵离掌灯要出去看,苏景阳披了件棉服,将他推回床上,让他陪着孩子。他手里的烛火还没出门就灭了,最后陵离把苏景阳新买的兔子灯笼拿来点了,执意要跟苏景阳一起出去看。阿轩现在能听懂一些话了,让他在床上呆着别动,他也不会乱动掉下来,所以陵离要一起,苏景阳就答应了。
两人身体挤靠在一块,扒在门缝那瞄了半晌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异动,这才开门出去。然后很快他们发现了导致刚才那声响动的原因是什么了。
——刚好连接阿易家的那面墙,居然被风吹、塌、了!!!
寒风凛冽中,苏景阳鼻子都冻红了,他裹紧了衣服,提高了灯笼,对着那几乎倒了有一半的墙面,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相信,“……这墙是豆腐做的吗?怎么风一吹就塌成了这样?!”这抬脚一跨,直接都能阿易家里去了!
陵离愣怔了好一会,才含糊其辞的道:“可能,可能是年久失修,今天晚上的风又很大,所以……”
苏景阳也暂时管不了这些了,查看清楚巨响的来源就行了。他被冻得受不了,赶紧拉着陵离进去屋子里去了,熄了灯,钻进被子里,又嘟嚷了几句就睡了。陵离却辗转好一会儿,才静静的闭上眼。
翌日风停,苏景阳在院子洗完脸,一转头,发现容辞在倒塌的墙边打量着,一身窄袖黑衣,少年的身形风姿毓秀,非常扎眼。
苏景阳见状擦干了手跑过去跟他说什么时候请人来修补一下,容辞却抱起双臂扫他一眼,他沉声道:“有什么好修的,这不是方便了你天天偷看我吗?”
苏景阳道:“我对你才没兴趣。”然后跟他保证肯定会在短期内找人来补好。
容辞咬了咬牙,微微上挑的眼角有种说不出冷冽,盯着他缓声道:“这墙已经倒了一半,修补很贵的。”
苏景阳拍拍胸脯,“我不缺钱,放心吧!”
“景阳。”陵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对着这边道:“算了吧,阿易说的对,修补又是一笔开销,不如……一起清扫干净,就保持现在的样子吧。”
苏景阳还没说话,陵离问:“阿易,你有意见吗?”
容辞哼道:“随你们。”
苏景阳问:“哟?不怕我突然跑过去偷看你?”
容辞道:“挖掉你的眼睛。”
他们一起将墙边清理干净,然后两户人家就是大院相通了,最高兴的应该是阿轩了,一会儿跑到隔壁玩,一会儿又跑回来。苏景阳有时候找容辞有事也不用爬梯子,或者去敲门了,叫他过来吃饭也方便。就是隔壁有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容华来了之后见状,在容辞面前对那天的风是赞不绝口。
“好风,好风!怎么刚好就挑上了这么一面墙!当真是世界第一绝妙,第一善解人意之风!”
又跑过来问苏景阳:“那些人还有没有找你们麻烦?没有了吧,我跟阿易去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的,量他们也不敢!”
苏景阳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回事,于是早上特地做了j-i蛋饼还有粥端过去感激容辞,容辞却躺在躺椅上昂了一声,语气淡淡的让他搁置在桌上,浑身透露着淡然不值一提的感觉。
没几日,向草又开始出现在林记小馆收泔水,一如既往的沉默。苏景阳有一次去后厨碰到过他,他身体登时僵住那,望着苏景阳仿佛欲言又止。苏景阳感觉到他的挣扎,心里一动,想过去跟他交流,他却慌张的扭头就走。
苏景阳却心头稍稍松口气,有挣扎的话,就说明还有救。苏景阳回家了后还跟陵离讲了自己关于这件事的想法,陵离手里的菜也忘记择了,目光痴痴的望了他许久,才弯起嘴角轻轻的一笑,“你总是跟别人想得不一样,不过,很好,真的很好。”
一般人是不会管这样的事,况且向草是童养媳,在外人看来,养了他就是该做牛做马,任劳任怨,要他生几个就生几个,不开心了想打就打,就算他最后累死了或者被打死了,那也是他的命,没有人去可怜或者同情。
可是苏景阳却觉得这是不对的,这是需要反抗,需要解救的。
陵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脸,心底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和感动。
苏景阳低头揪着菜叶,叹气,“我能做的也不多,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他自己了。”苏景阳其实被陵离夸得有几分心虚,因为他特别的想法在这个时空来说,不见得会被理解,甚至会被说吃饱撑的,可至少陵离是理解的,苏景阳心里总算是舒畅了那么一点,他觉得坚持自己的没错。
陵离推他起身,柔声道:“你去陪阿轩玩吧,厨房里我来就成了。”
苏景阳应了声好吧,站起身来走出厨房门,却一眼瞧见灯火映照下,容辞站在家门口,漆黑的眸子正望着这边,也不知道多久了。苏景阳步子一顿,跑到两家的分界线那,冲着他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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