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郡,阳翟县
阳翟县这原本是韩国的都城,而曾经的韩国相府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家染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任谁也想不到,这家染坊正在张良在阳翟县的据点。
“军师,五百头牛着实是凑不齐。”项庄对张良发愁道,他直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炸了一样。
在大秦牛与人一般,都是要登记造册的。老死,伤残的牛经过官府允许才能宰杀。每一头牛都有自己的出处,多了或者少了都是不行的。可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律法约束的一直都是普通人,那些个富户勋贵自然有规避律法的手段。
比如家里的母牛生了三只崽,通过一些手段藏匿一只,又或者家中的小牛夭折了。总有些少数的行为是可以规避律法,而这些牛是没有登记造册的,是不在官府的登记范围之内的。
这些日子,项庄奉了张良的命令花着大把的银钱,在高价收购着这些没有被登记的牛。只是项庄只要体格健壮的牛,一些老弱伤残并不要。所以即便他已经出了黑市两倍的价格,依然紧紧只是收购寥寥几十头。
“阳翟县没有就去许县,长社,襄城......”
“无论如何,七日之内必须凑够五百头牛。”
“另外,告诉咱们那些个盟友,这些牛是计划的关键。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时候还藏着掖着计划失败大家便都是丧家之犬。”
张良提起这些个短视的盟友,便是一肚子的气。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舍不得区区几头牛。
项庄得了张良的命令,便又去找牛了。
一处密室之中,张良正指着一副羊皮地图。
地图在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战略物质,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这幅地图也是张良手中为数不多的韩国遗产。
“这里,博浪沙。”
“嬴政的车队是自东向西行驶,而这里北面是黄河,难免是官渡河。”
“博浪沙我计划先将西面的官道挖开,挡住去路,随势点燃西面的芦苇荡。这个时候嬴政的车队只能后退,而我们从后方杀出,杀他个措手不及。”张良指着地图说道。
“张兄这些日子到处买牛,到底是为何。”田横好奇的问道。
“田兄莫问了,到时候自然知道。”张良说道,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
“以嬴政如今的速度,七日,七日之后就会到达博浪沙,成败在此一举了。”张良看着三人,郑重的说道。
随着张良的一声令下,这些六国余孽们开始调动起来。为了防止被沿途的官府发现,他们采用了化整为零,兵器分离的方法。所有士兵三五一群,分散朝博浪沙赶去,而兵器铠甲则会被六国遗族们名下的商队运送到博浪沙。
阳翟县,郊外的一处山林中。这里山高林密,远离人类的聚集区。这片山林猛兽众多,即便是猎户也很少会来这里。而项羽的三千江东子弟兵,现如今也正隐匿在这片山林里。
“奉军师命令,所有人脱下铠甲,上交兵器,只留短兵。”随着传令兵的呼喊,士兵们纷纷脱下身上的铠甲,交出手中的长戈。
而久未的项伯如今也正在这些士兵中,作为项羽的族弟,他还是一个偏将。
当晚,这些士兵上交的兵器铠甲,便被装上马车,不知运往何处。
次日,天还未亮,集结的号角便将这三千江东子弟兵从睡梦中叫醒。
“五人为一组,趁着夜色前往博浪沙方向。途中尽量远离县城,五日之后,博浪沙集合。”
“大家快来领干粮。”传令兵每个帐篷,每个帐篷的通知着。
这五个一组也正是张良的算计,远离县城即便有叛徒想去报信也很难,而且一组五个人也可以互相监视。
天还没亮,众人便趁着夜色出发了。
项伯一路都在盘算着如何将情报透漏出去,可看着身旁四人,这四人都是项羽的心腹,这些人的武艺每个都不在他之下,他心中清楚,若是自己提出前往县城,只怕顷刻之间便会被拿住。
“算了,在找机会吧。”项伯想了想,在心中打算着。
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天。项伯这一队人马是仅仅遵守着张良的命令,远离城镇不说,还昼伏夜出。这一路连个活人都没见过几次,项伯的情报自然也是传递不出去。
“小心点,这里有猎户放的套子。”一行人走在山林之间,走在最前面的钟离昧小心翼翼的将陷阱上的树叶跳开,以免误伤到后面的四人。项伯看到这些陷阱,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趁着身后之人没有注意,便用脚挑了些树叶,将陷阱盖住。
“啊。”
突然,走在最后的项春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整个脚掌陷入了陷阱之中,一根削尖了的硬木,将他的脚掌穿了个通透。
“别拔。”钟离昧连忙喊道,打断了想要将脚掌拔出来的项春。
钟离昧也是猎户出身,他甚至受了这种贯穿伤,若是贸然将木桩拔出,恐怕要流血而亡。
“我来。”钟离昧说着,掏出腰间的匕首趴在地上。很快,他便在项春的脚下挖出一个脚掌大小的坑,然后将木桩贴着项春的脚掌削了下来。
“不能拔。”
“咱们没人懂的医术,若是拔出来,血止不住恐怕要流血而亡的。”
钟离昧看着项春的伤口,有些犯愁道。
“必须去医馆,这里离县城不远。”项伯好似找到了机会,连忙开口说道。
“我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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