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黄树良他们上午十点去拜访弗里德曼教授,所以吃过早饭后,乔天宇先去房间沐浴起身来冲董公子质问道。
“尼尔,干什么?!人家是客人!”弗里德曼教授赶紧瞪了布鲁尔先生一眼,接着换上了一副笑脸,对董公子和黄树良说道。
“两位先生,对不起啊,今天天太热了,咱们赶紧说事吧。”
“今天我们代表华夏,想咨询一下教授,华夏石油及炼化市场下一步的改革,将遵从何种路线?”
没有任何客套和铺垫,董公子上来就“直言不讳”地问道。
“哦哦,请稍等。”
弗里德曼教授并没有对董公子的无礼表现出任何不快,只见他走回书房,拿来一摞资料递给董公子,认真说道。
“两位先生,自从三天前我接到华夏官方电话,知道要询问关于石油市场改革的事情,这三天我查阅了相关资料,连夜写了这份政策建议,供你们参考。”
“其实关于经济改革,我的一向主张依然是**要尽快放开市场,推行自由市场政策,充分发挥市场那只看不见的大手的作用,方能引导市场资源尽可能高效流动......”
“教授!”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弗里德曼教授正阐述他的经济政策之时,董公子却突然打断了教授。
“教授,您一直声称要放开市场放开市场,可是市场能完全放得开吗?”
“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早已表明市场不是万能的,当年要不是我师爷凯恩斯教授大力推行**干预主义,恐怕世界早已毁在市场手里了!请你不要再空谈误国了!”
董公子的大胆妄为惊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别忘了,去年弗里德曼教授访华,可是受到华夏*****江同志的亲自接见,董公子竟敢当面怒怼弗里德曼教授?
他疯了吗?!
弗里德曼教授也被董公子呛得够呛,身体都有些发颤了,“你是凯恩斯教授的学生?”
“鄙人不才,未能得到凯恩斯教授亲传,本人是凯恩斯教授高徒古德教授的学生。”董公子得意地说道。
“是凯恩斯教授门下的学生。”
弗里德曼教授边说边从客桌下的抽屉中找出一小片降压药,就水服下,看来这次他的确被气得不轻。
先简略介绍一下凯恩斯吧,凯恩斯是英国经济学家,宏观经济学的创立人,被誉为全世界“二战前”最著名的经济学家,没有之一!
划重点,凯恩斯是世界“二战”前最著名的经济学家,而弗里德曼教授是世界“二战”后最著名的经济学家,两人在经济学上的地位不分伯仲。
然而两位老教授的经济主张却截然相反,完全两个极端。
弗里德曼教授推崇的是自由经济主义,认为市场是万能的,主张一切经济活动由市场说了算,**尽量少干预、甚至不干预经济活动。
而凯恩斯则推崇**干预主义经济政策,认为市场不是万能的,主张**要充分发挥其宏观调控作用,引导市场向好的方向发展。
而两位老教授的经济主张以“二战”作为分水岭,“二战”之前凯恩斯的**干预主义在全世界占据主导作用,而“二战”后则是弗里德曼的自由经济主义统治了全世界。
因为失去了经济政策的主导权,“二战”后凯恩斯的门徒们不甘心失败,对自由经济主义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与论战,两者的学术交锋持续了半个世界,一度成为全世界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等弗里德曼教授知道那位董公子是凯恩斯的门徒后,明白此人来者不善,说白了就是踢馆子来的,怪不得刚才董公子对老教授一直都很不尊敬。
此事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任凭来多少凯恩斯的门徒,弗里德曼教授也都来者不拒,能跟对方大辩个三天三夜,可现如今老教授已是风烛残年,自身难顾,实在没力气跟他争个高下。
可弗里德曼教授也知道,今天对方既然是来踢馆子,那就一定做了充分准备,如果这一战自己败下阵来,恐怕明天全世界的报纸都会刊登出“弗里德曼教授败于凯恩斯年轻门徒之手,经济学界世纪之辩终见胜负”的消息!
现如今弗里德曼教授真正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只可惜他的高徒们无一人在场,否则也不会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欺负!
就在弗里德曼教授不知该如何应付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一派胡言!”
接着就见到乔天宇从容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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