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依然没能从尘世的痛苦和罪恶中解脱出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我想这一定是老天对我开的一个残忍的玩笑!又或许,是因为我坏事做的太多,继续痛苦的活下去,便是上天对我最真实的惩罚?
我靠起身来,低头向自己的身体看过去。何其有幸,我没有缺胳膊少腿,甚至没有任何的……伤痕?
——但是,这怎么可能!我亲眼所见,我的腿被炸成了血雾的!
我匆忙的爬起来,这简直——难道那个任务是我做的一个梦?但这样的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不对。
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这里太过于明亮和整洁了,我的房间不可能这么的宽敞和华丽!
天花板上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比起我房间那只30瓦的昏黄灯泡绝对算得上流光溢彩;低调奢华的落地窗帘,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朵朵怒放的雏菊,挂着淡紫色丝绸帐幔的四柱床,房间似乎还有个独立浴室,里面正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该死的,这里他妈的到底是哪?!我极力在心里分析起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不可能是绑架,我只是在黑暗的尘埃里挣扎求生的一只臭虫,绑架我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我陷入焦灼和混乱的时候,一种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愣愣的看着那扇精美的木质房门,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找个逆光的角落躲起来,先观察一下来的是什么人。
对于未知,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一直生活在暗影中的人。
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已经被外面的人推开了。
“威克汉姆。”那个人用一种倨傲的眼神,冷冷的瞥向我,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仿佛跟我说话,对他来说就已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亵渎。
不过,对于一个一直生活在世间间最肮脏角落的人来说,对方这样的语态,我早就习以为常。
作为一个佣兵你觉得你的雇主会怎么跟你说话呢?即使是战友,你也不能指望他们能多么彬彬有礼,虽然那些粗俗的语言和不耐烦的语气,很大程度仅仅是来自于他们长久以来形成的说话习惯。
我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回视那个人,保持缄默。在观察他的同时,搜寻着手边有可能成为武器的物件。
“就算昨天才被你抛弃的那个女仆,对你来说仅仅是你空虚和堕落生活的调剂品,但我想,你至少应该去看看你半个小时前刚去世的母亲。”
很好。我想,我大概、可能,是穿越了。
我不可能,突然冒出一个母亲,还住在这样奢侈的房子里。该死的老天,如果真有老天的话,你赢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但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
……
达西看着威克汉姆瞬间变色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奇怪和怀疑。
威克汉姆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妥,他的神态和举止,与平常仿佛完全不一样了。不过,达西转念一想:再无耻和冷血的人,在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离去时,都还是会真的伤心难过吧?
不过达西显然误会了威克汉姆那个痛苦表情的含义。威克汉姆其实,仅仅是在对自己没有死,而是狗血的穿越了这件事情,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奈罢了。
威克汉姆对着那个大约20岁不到的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带着一种“他”此生绝对从不曾有过的失魂落魄和绝望无奈,令人动容。
达西再一次奇怪的看了威克汉姆一眼,仿佛是想确认什么。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种刚来时的,“极度厌恶”的轻蔑神态,似乎再也不能忍受跟眼前的人共处一室,哪怕一秒。
他十分冷淡的说到:“把你自己弄得能看一些,这样,也许还可以让你刚失去妻子的父亲觉得高兴一点。”
说完就毫不犹豫的大步离了房间,门被侍者轻轻带上。
威克汉姆深深的吸了一口,再慢慢的呼了出来,不断的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失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甚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威克汉姆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拿起床边堆叠整齐的衣物,看样子似乎是17-18世纪欧洲的款式。
?欧洲!
——威克汉姆默默在心中呐喊。
虽然我出于任务的需要,也算走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但我完全可以肯定的,我绝对是亚洲人。——至少亚洲人的血统特征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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