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开了一句玩笑,用的是后世的段子,有钱了应该怎么办。
钱宽却没笑,很严肃:“整军备,打回燕云。”
韩绛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一个拿命换富贵的人,说出要整军备打回燕云的话,如何不让人吃惊。
钱宽的腰弯下了:“小的失言。”
韩绛没接话,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又到屋内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没人。这才走回钱宽身旁:“我听得出来,有时候人下意识不经意说的话,是真心话。但以后别再说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钱宽回味了一下韩绛那句话,感觉是在称赞他,可却不懂其中的意思:“小的听不懂,感觉很有学问。”
“我写给你。”
韩绛写的时候问:“刚才的话,是你的心思,还是许多人的心思。”
“我们北军,想回去。在这里活的猪狗不如,连朝廷都看不起我们。”
“你效忠的人是谁?”
“我爹当年追随李宝将军随大帅征战,镇安候为取信我家将军,我等成为镇安候亲卫,镇安候对我等不错,我等忠于镇安候,但命却是我家将军的。”
“李洱?”
“是。”
提到李洱,韩绛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考虑了一会后说道:
“我和李洱将军作笔生意,他替我办件事,我的回报就是,淮南东路换三个文官,首位的转运使不管事,后两位,你们认可才算数,保证是让你们愿意的人。”
“小郎君要杀谁?”
韩绛对这个钱宽的脑回路有点不理解,怎么一说办事就说杀人。
钱宽看韩绛愣了一下,解释道:“我等除了打打杀杀,办不了其他事,我家将军也一样,手上掌兵,却无权,在淮南东路也说不上话。”
“行,就杀人。”
“杀谁?”
韩绛拿出一张纸,非常快速的画了一副海图:“你看,从泉州出来倭船,会在明州补给,然后回倭岛的航线有两条,假扮海盗,杀。”
“这事用不着我家将军,小的给小郎君办了。”
“你不问原因?”
“杀人,无须原由,小郎君说杀,就杀了。”
韩绛还是解释道:“行,你既然这么痛快,那听我说。吃水深的重船一定不能放过,杀了你就知道,重船上,全是钱。除去给众兄弟卖命的钱之外,这些钱不能动,我有大用。我可以用布、粮来换。”
钱宽吞了一口唾沫:“那我还是上报我家将军吧。”
装的全是钱,而且是重船,这要装多少钱。
钱宽感觉这有点隔牙了,自己确实不敢单独整这事,一定要上报李洱知道的。
韩绛点了点头:“恩。”
对大宋,别的事韩绛可能了解的不深,但对于钱,韩绛可是学经济学战略管理的,宋朝的钱币战争就是必学的课程,其中倭人把在临安府市面上价值一百文的倭货在泉州以十文的价格出售来换取宋钱这件事,就在课本中有详细的论述。
这也是韩绛为什么铁了心要私铸钱币的。
韩绛不懂兵法,对政治也不强,但韩绛是玩钱的高手,放在这个时代,是绝顶高手。
有了足够的钱,再加上韩府的权势,韩绛相信,自己稳了。
肯定不会被人弄死。
韩绛对钱宽说道:“其余的人,若没事作,我的要求可能会让你不高兴,我要留血誓,因为接下来要作的事情,更见不得光,不急,先痛快的吃喝,新年之后,我包几个窑院。”
“少君。”钱宽改口了。
钱宽这些人不怕搏命,更不怕什么见不得光。
能把命交给主家的,也代表着生活会更好。
韩绛问:“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少君若与我家将军有誓约,那么依规矩,我就是少君的武亲卫,少君也会派一人在我家将军身边,无论文武。我家将军身边只有能打打杀杀的,没读书人。”
哈哈哈。
韩绛大笑几声:“好,晚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兵是贱籍。
而归正人的兵,籍更贱。
韩绛,一位伯爵,不管怎么说,年龄小也是伯爵。
这位伯爵穿着貂,乐呵呵的坐在一群农户与大头兵之间,一边喝酒一边讲着段子。
在韩府的日子,可是把韩绛可压抑坏了。
什么都要讲个规矩,见人各种礼节。
“小爷我行走四方,这车船店脚牙,什么人没打过交道。话说那一年,我老师带着我路过徽州,天黑了,总要住店吧。可店里就只有一间大屋了,我们还雇了两个车夫,没办法,挤挤。”
韩绛在讲着故事。
“我和老师住里屋,两个车夫住外屋。到了夜里,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一个车夫,这地方夜里蚊子真多。另一个就说了,你把吹灯了,把灯吹了蚊子就看不见咱俩了。有一个就起来熄了灯,可谁想,飞进来两只萤火虫。”
有个农户举手:“少君,什么是萤火虫。”
“有地方叫流萤,有地方叫夜照。”
“知道,咱这地叫宵烛。”
韩绛继续讲:“刚才说到,这飞进来两只萤火虫,一个车夫跳起就喊了,不好了,不好了,这蚊子打着灯笼又来咬咱了。”
哗……
围着火堆的轰然大笑。
钱宽等人倒是越发的喜欢这位新主人,可是韩嗣却是一直在皱眉。他虽然是仆,可也不是普通的仆,对农户还好,可对这些当兵的,打心底里总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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