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钟大老爷完全没有理会这个侄儿,大老爷知道,这次闹起来,起因就是他。
钟四爷也不在意,等屋里头的兄弟和长辈都坐下之后,他站到中间,准备接受这些长辈们的问话。
钟二老爷咳嗽了一声,打断屋里小辈们的议论,道,“老三啊,二老太爷才走,怎么老宅就没个安生时候了?”
这话一问出来,活像是来挑事儿的。
钟三老爷压下心中不满,道,“二哥,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子过下去了,我一把年纪,也不想丢了老太爷的脸,可您知道吗,我不为了我自个,我也为了家里的小辈考虑。”
钟二老爷道,“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钟四爷上前,道,“二伯,我们父子三个今日过来,不是为了争一份家产,只是想名正言顺地从钟家老宅搬出去,日后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不是为了家产?”
钟大爷冷笑一声,“你倒有脸说这样的话。”
钟四爷即刻回他,“若大哥说的是东城的铺面和郊外的田产,那是老太爷名正言顺分给我们三房的,我们带走,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这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分家而已,谁家不分家呢,大房为何非要说我们三房无理取闹,我们只是从老宅搬出去,拿着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这有什么好争论的。”
三房拿走的那些东西,日后就是他和七弟的进身之阶,那是他们该得的,他们本没有求不该得的东西,可惜大房既然咄咄逼人,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钟四爷能给自己找好出路,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原先为了二老太爷的脸面,他们才退让的,现在闹成这样,退让也无用,索性正儿八经地争一争。
钟四爷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账册,道,“二伯和诸位兄弟肯定不清楚,我们三房为何要搬出去,那我就来说一说,我们三房在老宅的日子吧。”
他拿着账册,镇定道,“这个家,一向是大房管着,这些年来,我们三房不争不抢,也觉得大房是个公正的,可是我后来才知道,三房一年的花销,竟然不足大房的十分之一。”
“我和七弟膝下,共三子一女,家里一年三季,每季要做三套衣服,数量是没错的,我本来没有在意,结果前日我那小子去大房玩儿,弄脏了衣服,换了大房他堂哥不要的回来,家中老妈妈瞧着料子和绣工,那件衣服竟然比我儿子的贵了有三倍还不止。”
“不仅如此,我私下查问了一下,连孩子们的吃食,都是不一样的,都在这账册里记着,写的明明白白。”
屋里头立刻议论起来,钟大爷紧紧皱眉,道,“你说什么呢!”
钟三老爷扶着桌子,道,“二哥,您明白了,我知道自己不成气候,可是孩子们有什么错,我们大人吃的差些,穿的差些,都不是要紧事情,可是孩子怎么成啊,他们这样小的年纪,吃不好穿不好,这叫我这个当祖父的于心何忍啊,我就是再不成器,也不能委屈了我的孙子孙女啊!”
钟大老爷的脸都黑了,钟大爷也是开口指责,道,“老四,你这是信口开河!”
钟家大爷是钟大太太的枕边人,大太太的手段,他怎么会不清楚,可是他没有想到,大太太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竟然叫三房拿住了证据。
这下可就好看了。
“我是不是信口开河,账册上就是证据,物证人证我手上都有,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弄得钟家脸上无光,可是你们偏要说我们三房折腾,败坏钟家名声,不叫我们安安分分地离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钟四爷道。
“今日可是大嫂三番五次请我们过来的,”钟七爷也很生气,道,“我家孩儿还不到三岁,从前我太太说,衣服料子太硬,磨得孩子身上不舒服,我原来还说孩子娇气,结果呢,连衣服都是糊弄我们的,这不是逼着我们三房分家是什么。”
钟四爷在前头胸有成竹,关盼也在这儿看了一出好戏。
四太太听完大太太的场面话,一把拿起茶杯摔到她脚底下,骂道,“你也配提二老太爷,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这般苛待家里的小辈们,只怕是要把你一起带走的。”
关盼一听这话,立刻就觉得大房这回要栽了。
大老太太骂道,“姚氏,你发什么疯。”
七太太也站了起来,扶着四太太,道,“四嫂,您别生气,咱们和那些丧良心的有什么话好说的,要我说,也别在乎什么脸面了,直接报官,叫官家做主分了家才好。”
关盼还是头一回见七太太气成这样,赶紧去看八太太,八太太压低声音,凑过来说道,“有人苛待了三房的孩子们。”
关盼一听这话,心中了然,一下子招惹了两个当娘的,没有当场打起来,已经很难得了。
大太太道,“七弟妹,你最是稳重,怎么今日也胡说八道起来。”
七太太毫不客气,道,“我要是再不开口,只怕我的孩子,就要在钟家受尽了委屈,同样是钟家的血脉,凭什么我们三房的孩子就得吃苦头,大房的孩子们就穿金戴玉。”
大太太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变了变。
四太太吸了一口气,道,“大概是我们三房无所事事,叫有些人不高兴了,我们三房自搬出去就好,老太爷心疼孩子们,也不会怪我们的,倒是有些人,把家业把持在手里,却不干人事儿,真当是钟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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