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跪在地上,平日里行走时还看不出什么,一旦佝偻下身子,整个人蜷缩的就剩下那么干巴巴的一小团。
我一个年轻人哪能受得起这个呀?搞不好是会夭寿的,手忙脚乱上去搀扶对方。
齐老汉犟的很,干巴瘦小的身体里也不知从哪借来了力量,我扶了几次都扶不起来,最后一发力,居然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心里一慌,又赶忙放下,一大把年纪了,这要拎出个好歹来,他那一双儿女闹上门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人家,现在这人,活蹦乱跳的时候挣不了几个钱,往那一躺可就值钱了……
眼看对方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我不由急道:“哎,咱有话能不能起来好好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早不兴这个了!”
哪知,我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齐老汉事情没说,反倒是大哭了起来。
其实我挺怕听成年人哭的,了起来,看起来很想打我,憋了半响,又颓然坐下,不过被我这么一搅合,那股子让人心里发堵的暮气和悲凉倒是不见了,叹了口气说道:“小卫,找你们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家姑娘好像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看过他印堂,总觉得这又跟我们这段时间处理的那些事儿一样,没太当回事,不过话既然说到这儿了,又是熟人,总不能直接点破,不然齐老汉该以为我是在敷衍他了,于是正襟危坐,让齐老汉把事情好好给我说一下。
齐老汉情绪平复,不再哭嚎,娓娓道来。
他有一双儿女我是知道的,女儿岁数小一点,今年四十多岁,名字叫引娣,我没见过,但以前和齐老汉闲扯的时候,也知道齐老汉得女比较晚,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
事情没什么因果,就是前阵子她女儿莫名其妙的精神失常了。
不仅仅是她女儿,连带着她女婿都跟着一起疯掉了!!
齐老汉的儿子在外地,没工夫搭照,他老婆又去世了,生活的担子全压在齐老汉一个人身上,又得卖菜谋生,又得照顾女儿和女婿,过的苦不堪言,否则也不至于一提起这个事儿,立即就精神崩溃。
我实在不太明白,齐老汉是怎么把疯病和撞邪联系在一起的,不过还是问道:“你女儿和女婿早年间有没有受过什么精神创伤?”
齐老汉身子一下挺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想说他们的疯病是受了精神刺激?这阵子他带女儿女婿去看医生,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别说,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看齐老头那警惕模样,我自然不敢应承,要不老头子再哭起来我得原地爆炸,就笑着说中医看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我们道士也是一样的,了解一个事儿,不得寻根究底嘛!
齐老汉定定看了我片刻,颓然点了点头:“我原本有个外孙子,十二年前被人抢走了,那天中午,引娣在家里做饭,孩子跑出去玩,她从窗户上看见有个人正在大门口和孩子说话,那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对劲,等她跑下去以后,人已经没了,他们两口子打那以后工作也辞掉了,满世界找孩子,前阵子忽然就疯了,两口子一起疯了……”
我听后一阵沉默。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种罪犯值得用凌迟这种酷刑,那一定是人贩子,比毒贩子要可恨一百倍。
我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老汉还有这样一段痛心的过去,可是,事情归事情,单纯的就这情况而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干净的东西在闹,如果他女儿两口子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他日夜照顾两个人,身上早就沾染了邪祟之气了,我不可能看不到,要我说,兴许是她女儿和女婿找到了什么线索,而且结果可能不大好,一下子受不住,十二年的坚持崩塌,直接疯了。
这事儿他该去找警察,来找我们不是找瞎了么?
齐老汉察言观色,立即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哀声道:“小卫,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肯定是撞邪了,如果真的是单纯的疯了,人怎么可能会气息一天天的弱下去呀?我觉得他们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且,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我真的见过,你听我口音也知道,我不是这边的人,以前村里有人撞了邪,那样子都不是人样了,可渗人了……
我姑娘和女婿现在样子越来越像那个人,而且一到晚上,睡在他们家我浑身发毛……”
说此一顿,齐老汉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小卫,你就跟我去看看他们吧,我带着他们看病也没剩下多少钱了,给不了你们多少,你也别嫌少,以后你们的菜钱我就不收了……”
我本来想说你这就是心理作用,眼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手帕,里面都是些零钱,终究是叹了口气,让他把钱收起来,菜钱也没几个,不用他给我们免,反正最近这阵子到处宰大户,坑蒙拐骗了不少,还不至于缺他这三瓜俩枣,全当是做个好事,给最近的所作所为赎罪了,就把他掏钱的手拉了出来,说道:“行了,您也别瞎琢磨了,我就跟您去走一趟,果真有什么东西在闹,我给你除了它,要不是闹邪,你就安安生生带着他们去瞧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说完,我拉着无双起身。
齐老头却狐疑的看着我,说难道就我们两个去么?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推搡了无双一下:“你去把老白那几个懒货拉来,张歆雅身体不舒服就算了,咱们开车走!”
齐老汉这才踏实下来,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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